天空陰暗，伴随着寒風淩冽，雪是越來越急促了。

白瞬月蹲坐在一塊大石之上，兩眼無光地看着遠方，心中如眼前白茫茫地景象一般一片茫然。

沈星辰從身後拍了拍白瞬月的肩頭，白瞬月沒有理會。

“我們來百山仙幾個月了？”

白瞬月沒有回答。

“不足半年光景。”沈星辰坐到了白瞬月身邊，順着白瞬月的目光看着遠方說道：“你用了半年不到的光景練就了别人一生無法企及的境界，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那又如何，我們每日一同修行，可是在武藝上我與你是雲泥之别。”

沈星辰微笑着摟着白瞬月的肩膀：“你錯了，我用了三年多的時間。”

白瞬月驚訝地看着沈星辰。

沈星辰也微笑着看着白瞬月：“我相信你也對我一直很好奇，隻是不問罷了。”

白瞬月又看向遠方說道：“我知道二哥身上有秘密，你不想說，我便不問。”

“不是不想與你說，隻是說了，對你不利。”

白瞬月：“那便不說了。”

“你知道我為何能如此輕松擊敗你嗎？”

白瞬月搖了搖頭。

“那你又知道今日我為何不顧你的感受讓你敗得如此徹底嗎？”

白瞬月再次搖了搖頭。

“魔君麾下七魔可曾聽說過？”

“沒有。”

“雖說魔君是最大的禍害，修為高深莫測，可他麾下七魔也都是棘手的人物，實力不可小觑，七魔各持一項強能，其中一個便是武道。”

白瞬月看着沈星辰，期待着。

“據說此人的武道登峰造極，肉身成聖。”沈星辰收回自己的手臂繼續說道：“上回給你說過一些關于武道之事，今日給你補充一下，讓你了解透徹一些。”

“嗯。”

“真正的以武入道先從練武開始，之中有兩個境界，覺險而避與聽神竊意，即是體能武藝上的境界，達到這兩個境界之後再配合煉炁才算是開始入門武道。可就是這兩個境界，很多人窮極一生都無法觸及。因為很多人容易會錯意。”

白瞬月問道：“什麼會錯意。”

“很多人将其與神識中的感知相混淆，神識感知是一點擴散，而武道則是全身上下每一個毛細孔的感應。”

“大小之分？”

沈星辰微微一笑：“也有人像你這般去理解，其實更準确的說法是一個是以炁養神，一個是以炁煉形。第一種的代表便是金丹大道之法，而第二種的代表則為我派《太陰煉形》之法，很多人認為按此劃分的話，那麼同等境界煉形之法的修為應該要高出很多，但自古至今以武入道之人少之甚少，也無人可以考證。不過曾經出現過一位高僧，是修真界公認修為造詣最高之人，武道雙修，所以兩者相比較的問題，恐怕隻有他才能給出答案。”

“誰啊？”

沈星辰：“宏彌。”

“那他和魔君相比，誰更厲害啊？”

“據說魔君最怕的人就是他。有傳聞，魔君完全不是宏彌的對手。”

“他們是在同一時期的人嗎？”

“算是吧！”

白瞬月：“那為什麼宏彌不除掉魔君呢？”

“這件事我以後慢慢和你講，先說剛才的事情。”

白瞬月點了點頭。

“武道達到我剛才所說的兩種境界之後，再配合觀察對手的各種習性，就能做出準确的判斷，一旦找出破綻，出手便能決定勝負。”

“那也就是說，你能如此輕松的赢我，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在你非常了解我？”

“是的。”沈星辰拍了拍白瞬月的肩頭：“所以你也不用太過于心灰。今日我讓你感受挫敗感，就是為了讓你有個準備，以免将來遇到這樣的事情一蹶不振。”

白瞬月點了點頭說道：“二哥，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

“好了，紫嫣還在等我們呢！我們回去吧！”

白瞬月與沈星辰一起身上往回走：“二哥，你說你練了三年，其實我也猜到你還有其他師父，别的我也不問，就是想問問那三年裡你都學什麼招式啊？”

“什麼招式都沒學。”

“為什麼啊？”白瞬月驚訝道。

“擺在我面前的招式太多，每樣都學，隻會是博而不精，以前的師父也不讓我學，隻讓我看，讓我去體會，告訴我說：學武千萬招，不如會意一招。所以我現在才能達到武道入門，初窺門徑。”

“二哥，那如果兩個人都有這樣境界的人對陣，那又當如何。”

沈星辰：“對敵之中，因為每次出招與收招不到一定的程度很難收回和改變，在對方出手進攻之時以及收招之際就最好找出破綻，而對陣高手之時，每次出招與收招就更需注意，避免破綻太多。當日我是反其道而行之，讓你在出招與收招之間進攻方師兄。”

“按你這麼說，誰先出招就有可能誰先被找出破綻，那又當如何。”

“敵不動，我不動。”

白瞬月：“那不得站到年三十去？”

沈星辰笑道：“還有下半句：敵若動，我先動。這也就要求自己平日的修習增強自己的速度和反應力。當然，也有可能僵持不下，便會出現另一種情況，返璞歸真，回歸最初的打鬥方式，以招式的精妙取勝。轉了一圈又回到起點，正如易經所言：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二哥，你用了多久時日達到你剛才所說的境界的？”

“自我學了形意劍之後，才有所體悟。”

白瞬月：“以你的資質都需要三年之久嗎？”

“以往隻有臆想，或許我早日學到了劍法便能早日體悟，我相信以你的資質也是很快的，屆時我再教你其他運用之法。”

白瞬月猛然跳到沈星辰後背說道：“能遇到你這樣的二哥真好。”

“你幹嘛？”

“剛才跑累了，你背我回去吧？”

“臭小子。”沈星辰笑罵了一句，還是背着白瞬月走向瀑布。

“二哥！”

“嗯？”

“其實……”白瞬月猶豫了一下：“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兄弟隻不過是個棋子。”

沈星辰微微笑道：“為何如此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