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照,可在這深秋之中并不覺得很熱。
白瞬月擡頭看了看天空,歎了口氣走到涼亭前。
涼亭中沈星辰雙目溫和,平視前方,雙手放在雙膝之上端坐着,身邊守桓正閉目打坐。
白瞬月伸手在沈星辰面前試探性地揮了揮手。
“别亂動。”守桓緩緩睜開眼睛。“你怎麼來了?”
“早課不都上完了嘛!”白瞬月走到守桓問道:“師叔,我二哥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啊?”
“入定之境,每個人都不相同,時長有長有短。”
白瞬月高聲道:“那也不至于一坐就兩年多啊!我和紫嫣入定不過才一個時辰,您再看我二哥,就這個姿勢,還睜着眼,一坐兩年多。你見過其他弟子這樣的嗎?”白瞬月又似做賊般地問道:“師叔,我二哥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守桓看了一眼沈星辰,淡淡說道:“不會的,我曾進過星辰的神識,意識清晰,沒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倒是……”
白瞬月急忙問道:“倒是什麼?”
“說不上來,到時候隻能問星辰怎麼回事了。”
白瞬月以鼓嘴,又走到沈星辰身前,湊到其面前睜大了眼睛看着沈星辰的雙眼。
突然……沈星辰的眼睛一眨,白瞬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再看去,沈星辰眼睛又眨了一下,本來呆滞的表情轉為微笑問道:“瞬月,你在幹嘛呢?”
白瞬月急忙朝向守桓喊道:“師叔,我二哥說話了。”
守桓轉頭看去,卻見沈星辰神色怡然,起身拱手對着自己叫道:“守桓師叔,您怎麼也在這裡?”
“這不是你入定已久,我與幾位師弟輪流給你護法呢!”守桓緩緩起身。
沈星辰再次作揖道:“有勞幾位師叔費心了。”
“二哥。”看到變得正常的沈星辰,白瞬月激動地說道:“你怎麼回事啊?一入定就兩年多,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
沈星辰微微一笑,還未來得及解釋,守桓問道:“星辰,我見你入定之期,并無忘我之境。這是為何?”
“坐忘雖需忽略一切念想,卻也未曾其言忘記本身。我們白仙山行金丹大道,但求一個‘真’,去僞求真修得真身。可我們本就修以真身,存得本真,坐忘之時固存本真,視萬物飄渺,時光流逝也未嘗不可。”沈星辰繼續說道:“當日我心情放松,無意間進入了這樣的狀态,在入定之中淡然觀景,卻也沒有特意去在意本我,不曾想意外存留本真,自己也如脫離世間一般,外觀長景。”
守桓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沒有想到你竟有如此心得。”
沈星辰客氣道:“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
“雖是誤打誤撞,可若是換了他人,必定心神難定,而你卻能立即相通其道理,後生可畏啊!”守桓再次表以贊賞。
白瞬月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啊?”
守桓拍了拍白瞬月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啊!好好學學你二哥,别整天吊兒郎當的。你二哥不能聚氣煉炁,其修為都已經超過于你了。”
“真的?”白瞬月驚訝地看向沈星辰。
“我們以金丹大道引路修神,而你二哥直接煉神,直接越過了那一道坎。”
“越過那一道坎?”白瞬月問道:“師叔,那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二哥就算不修金丹也能發揮與我們一樣的功力啊?”
守桓點了點頭:“按常理來說是可以,可……照他現在的進度來說,心境已然超過你們,神念能動,再有符箓加持,修為可不比你們低。”
“真的?”白瞬月激動地抱着沈星辰。“太好了。”
看着白瞬月高興的模樣,守桓内心也跟着歡喜,淡淡說道:“好了,既然你已經出定,我就先回去了。也好和幾位師弟說一下,讓他們不必再來了。”
“多謝師叔。”二人同時向守桓辭别。
“對了,你們師父也出關了。”守桓說完便走了去。
白瞬月撇嘴抱怨道:“我們那個師父啊!常年閉關,我們來這都快十年了,才見到那麼幾次。”
沈星辰微微一笑:“好了,我們也回斜嶺峰吧!去見見師父。”
“還是等等吧!”白瞬月看向林中。“我估計待會兒一桓師兄得來。别讓他白跑一趟。”
沈星辰也看向林中:“為什麼?”
“自你入定之後,師叔伯都說不準你出定的時辰,幾位師叔也是輪流給你護法,一桓師兄,還有一真一柯兩位師兄就輪流給師叔送飯。你一坐就是兩年,肚子肯定也餓了,幹脆就在這裡等一下,吃完飯我們再走。”
正說着,沈星辰的肚子便咕咕作響,沈星辰摸了摸肚子笑道:“是有點餓了。”
白瞬月:“那就等着吧!”
沈星辰環顧了一下四周,那些木樁已被拔除,問道:“木樁都拿掉了?”
“對啊!已經達到了你預期的效果,你又在入定,我又不能指點他們什麼,就将木樁撤了。”
沈星辰微微一笑:“他們都沒有來這裡修行嗎?”
“紫嫣天天來。方師兄嘛!最近他爹管的嚴,也好幾日不見了。”
沈星辰繼續問道:“其他師兄師姐呢?”
“一桓師兄他們還得在太真殿守着呢!另外一琳師姐和謝青師姐之前也很少與我們來往,平日裡都在山上。至于碧雅師姐嘛……”說到岑碧雅之時,白瞬月偷偷瞄了沈星辰一眼,見其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每日都會來一次,逗逗她的青鸾……”再次停頓了一下說道:“然後看你一眼就走了。倒是一願他們三位師兄也來過兩次。”
“星辰,你出定了?”不遠處提着食盒的一桓高聲問道。
沈星辰急忙上前迎道:“一桓師兄,你來啦!”
“你這麼才來啊!”白瞬月抱怨着拿過食盒:“我和我二哥都快餓死了。”
一桓傻笑一聲,摸了摸頭:“這不剛從萬濤師兄那拿來飯菜,立馬就送來了。”
“聽瞬月說這兩年都是師兄你與一真一柯兩位師兄送飯,真是辛苦了。”
一桓客氣道:“這有什麼,比起你給我們的幫助,可算不上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師父都誇我的武道大有長進。對了……”一桓看了看四周問道:“我師父呢?”
白瞬月盛好飯菜,遞給了沈星辰說道:“别找了,我二哥出定之後,師叔就回去了。”
“哦。”一桓應了一聲,對着沈星辰說:“快吃,坐在那兩年多了,想必也應該餓了。”
沈星辰也沒有客氣,端起飯碗就往嘴裡扒飯:“一真一柯兩位師兄可好?”
一桓:“方師伯的鳳凰已經成型了,取了點鳳血給守謹師叔,但不知其藥效如何,便取了他們二人的血對沖,有一定的解毒效果,但是卻好像不能完全解毒,守謹師叔說等你出定之後商量一下有何對策。今日在太真殿幫忙準備明年會武的事宜。”
白瞬月問道:“這會武明年七月才開始,他們準備什麼啊?”
“你們不知道,十年會武都是很隆重的,會提前一年準備,太真殿很多事務需要打理,他們也就在幫忙。”
“對了。”白瞬月停下吃飯動作:“二哥,你也不能聚氣煉炁,卻能直接修神,是不是也可以讓兩位師兄也這樣啊?”
沈星辰搖了搖頭:“我雖不能聚氣煉炁,但是氣行經脈沒有任何問題,兩位師兄是完全不能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