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快一半他拿出手機給雇主發了照片,對方這會竟然也還沒睡顯示輸入中,沒一會對方發來一條消息,
文先生:墓碑打掃了嗎?
還要打掃墓碑?時逾起身小心往前蹭了幾步伸出手摸了摸碑面,觸手全是灰。
但他沒拿毛巾,有什麼擦啊?
時逾快速看了一圈蹲下身,撿了幾張紙錢疊在一起,準備直接擦上去的時候,頓了一下,
小聲開口,
“我忘了拿毛巾,用這個給你擦一下你不要、不要介意”
火苗跳躍在墓碑上面,沒有任何動靜。
說明今晚的厲鬼應該不是他這個死老公,時逾内心還是高壓但暫時松了口氣,他拿紙擦了半天,有點用處但作用不大,與此同時時逾看清了墓主人的名字,似乎叫沈衍,生于民國十三年,死于民國三十九年……
死的時候才26歲,雖然時逾一會也要死了但這會蓦然還是有些傷感,而且也不知道對方的後人為什麼不來看他反而要找其他人,時逾死後至少還能回系統空間。
他皺着眉看了看手裡被擦壞的紙錢又看了眼還有大半未擦的碑身,将紙錢扔進了火槽裡,火苗一下竄了起來。
火光中,時逾拉開拉鍊脫下了單薄的外套,他裡面是件純色的T袖,低咕道,
“反正我一會也要死了,衣服穿多了也是浪費,給你擦幹淨一點吧”
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後對方的後人還敢不敢繼續找人來掃墓。
時逾将外套疊了疊,一手攀着石碑使勁擦灰,擦完一面又去背面,瓷白的皮膚偶爾會壓上冰涼的石碑蹭破了一絲細微的傷口,時逾緊張狀态下根本沒有注意到手臂上多出的傷口。
也更加沒有看到血粘上碑面很快消失不見。
火槽裡猝然竄起了一團火苗。
粘了灰的外套自然不能要了但扔在這裡有些有礙觀瞻,時逾索性将衣服也一起燒了,這衣服是因為給對方擦灰才髒的對方應該不會在意這個,
他又把地上的一些垃圾撿掉,才背上書包走到沈衍的碑前又鞠了一次躬,
“沈先生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先走了”
說着時逾重新戴上帽子用手電筒照着墓園中的小路打算原路返回,不出所料,他走出墓園沒一會就遇到了靈異事件。
時逾喘息的聲音在黑暗中被放大了無數倍,他拿起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光線掃到一處樹幹上時,僵了一下,在好幾次迷路後,時逾做了一次标記,但這已經是他看到的第三個标記了,
小說裡面一般都稱之為鬼打牆。
沒關系隻要等着被殺了就好了,被殺了就好了……時逾自我催眠,可當後脖頸上被冰冰涼涼像是頭發絲一樣東西搔過的時候,還是寒毛倒豎、心跳聲都暫停了,
一道幽幽低聲貼着時逾頭皮刮過去,“你看到了我的發圈了嗎”
厲鬼來了,按理說時逾應該呆在原地等死就行,可當厲鬼的冰冷氣息貼近皮膚的時候,時逾還是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跑。
厲鬼愣了一下,轉而勃然大怒,雙眼血紅怨毒的盯着少年踉跄奔跑的背影。
她不過是看那小孩長的挺好看所以才沒一下把他殺死,沒想到他竟然敢逃跑。
厲鬼尖嘯一聲追了上去。
樹枝割破皮膚時逾像是感受不到疼,眼淚啪嗒掉在身後,
那女鬼本來都快要觸碰到時逾的胳膊,卻在看到不遠處的一座古宅,猶豫着停了下來。雖然她渾渾噩噩但下意識覺得那裡很危險。
古宅周圍陰森的厲害,大門前的燈籠裡漆黑一片。
時逾還不知道女鬼已經停下來了,跌跌撞撞的奔了過去,他沒打算敲這意外出現的古宅隻死死抵在門身上,再次給自己做心理準備,
腦海裡系統也在給他加油。
女鬼好不容易逮一個人也舍不得離開,破爛衣衫在空中晃來晃去,翻白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轉,見古宅始終沒有動靜,她利爪一伸興奮的張着血盆大口撲向了緊閉着雙眼,冷汗涔涔的少年。
“……”
始終沒動靜,
時逾沒忍住睜開了半隻眼,昏黃燈光傾洩而下照亮了門前這一方地。
時逾愣了一下,擡頭兩隻眼睛都睜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兩扇燈籠亮了起來,看樣子裡面似乎是電燈,同時還有頭頂上鑲嵌的一個廊下方形燈。
時逾又往四周看了幾眼,追他的女鬼也不見了。
他怎麼……活下來了?
古宅裡好幾處地方都亮了起來,在這荒郊野外昏黃白亮的燈光簡直像另類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