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真是不要臉。
吐槽歸吐槽,他鬼鬼祟祟地貓腰躲在清蘭院外,監視院裡一舉一動。
正當他蹲得雙腿發酸時,聽見院子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他躲在隐秘處,見到人先後而出。
看見闫娘子和那小郎君有說有笑的離去,小厮心中已經有數,正打算回去禀告魏郎君實情,又見端着藥盅出月拱門的沁雲。
小厮心念一轉,他是知曉沁雲此人脾性的,慣愛心軟,是個大嘴巴,好套話。
思忖起,他站起身來,捶了捶發麻的雙腿,趁着人沒走遠趕緊跟了去,“沁雲姑娘,你等下。”
“松籬?你不跟在魏郎君身邊伺候,怎到這裡來了?”沁雲狐疑停住腳步,朝他投去意外神情。
追上人,小厮腆着臉搓手,狀似看向越走越遠,絲毫沒注意到這般的闫凝幾人。
面上是為難之色,他無奈地發問道,“我是來找闫娘子的,不過瞧着是來的不巧了,闫娘子怎和小郎君一起走了?”
沁雲不做他想,心裡遲疑一刹那,不過還是說道:“哦,風筝節不是快到了,娘子要找料子做風筝。”
小厮繼續誘導,三言兩語套出想要的信息,笑呵呵地同她告别。
沁雲心覺這些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看他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不知所謂地把手裡器具收拾回廚房。
小厮松籬腳不沾地的奔回東廂房,到房中第一件事,拎起水壺連灌三杯,直到對上魏楚之陰鸷冷漠的視線,他停住動作一瞬。
“出息。”魏楚之漠然掃他一眼,靜靜地翻動手中書頁,“你這般慌裡慌張,探出什麼沒?”
松籬大剌剌的動作收攏,謹小慎微地把水壺放回原處,“有,聽說闫娘子要讓那小郎君參加風筝節,還要親自給他制作紙鸢!”
他把打聽到的來龍去脈,通通倒豆子般述說一遍,說到闫凝對謝懷的态度時,更是氣憤填膺地雙手叉腰,急言怒斥。
這稱何體統,正兒八經的未婚夫婿還沒得到的待遇,先讓人捷足先登了。
松籬雖是闫家奴才,可現在歸在魏郎君身邊做事,自然與主子站在一處共同禦敵。
“你說他們要去參加風筝?”魏楚之聽到重點時,從書頁中擡頭,沉沉眸色冷如冰。
風筝節,上一世闫凝好似也有詢問過他要不要參加,還說要給他做最好的紙鸢,一定能在衆人面前拔得頭籌。
他眼中劃過一道戲谑目光,那懷郎君不過是拾人牙慧。
這本就該是他的東西才對,隻要自己想要,便能輕而易舉的拿到。
魏楚之唇角微勾,合上書籍,淡聲開口:“無妨,我晚點親自去清蘭院尋她一趟,說明我也要參加。”
想必闫娘子必定會為自己制作紙鸢,人心不能分成兩半,她肯定會先選擇自己。
魏楚之心道,以往自己确實是不願意參加這些俗事。
不過闫娘子既然喜歡,他願意為之嘗試接受。
這樣,也算彌補了上輩子的遺憾。
松籬抿唇,不解地看着忽然情緒高漲的主子,他明明說的是壞事兒,怎覺落入主子耳中,反倒成了好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