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是暗坊的情報有誤?
羅夕年蹙眉間,便見對面原本還挑釁着望着他的女人突然瞪大了眸子!
花容隻覺瞬間喘不上氣了!
那感覺,就像是被白君的判官筆點到印堂,有股強烈的窒息感!
她驚恐地盯着羅夕年,難怪他一而再再而三攔她吃馄饨!原來是他,這狗賊,竟然敢給她下毒!
她想喚出金筆栽了他!
可幾番催動,金筆都沒有出現!
“你,怎麼敢……”
殺我……
後倆字連說出口的力氣都沒有了,花容就覺眼前天旋地轉,瞬息黑暗襲來!!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緊接着她就感覺自己,在老婆婆這一聲着急的喊叫聲中……倒到了結實的地面上。
“姑娘她這是怎麼了呀!”老婆婆扶起花容的身子,都要哭了!
她望向長眉緊蹙的羅夕年,搖着頭,“不是老婆子的馄饨……”
羅夕年繃着唇,迅速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倒出了一顆藥丸。
他起身從老婆婆懷裡接過沈擇,掰開了她的嘴,将藥丸放入,合上了下巴。
使兩指内力自下颚,順着喉間沿路滑下,一直到藥丸進入胃部,他才收手,斂了袖子。
……
不知何時已經跪到一旁的老婆婆看他松出一口氣後,趕緊磕頭哭喪着,“請官人明鑒呀,老婆子這餡兒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呀!不信,你問問這些街坊!”
“我可以作證,李奶奶在這裡賣這馄饨十來年了,這餡兒絕對沒問題!”
“我也可以作證,這馄饨整條街的人,不說八成,五成人都吃過,肯定是沒問題的!”
“對對對!我們一家三口兒剛才還吃過了呢!肯定不是這馄饨的問題!”
“……”
“大娘你先快起來,在下知道此事并非你之過,是她這身子體質不好,不能食魚肉!”
羅夕年原本打算扶老人起來,卻在轉眸欲将沈擇先放下時,突然被她的脖子吸引了目光。
那傷口……
可他這話瞬間讓周遭人炸了鍋!
“這不是糟踐人嗎?”旁邊有人不滿地喊出了聲。
有人附和道,“就是,不能吃魚肉還來吃,這要真出人命了,還不得給李奶奶吓出毛病來!”
“可不是嗎?你們這小兩口真有意思!怕是原本打算要來訛錢的吧?”
“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人都有,一個敢吃,一個敢看,喂,俏郎君,該不會是你那娘子紅杏出牆,你想故意害她吧!”
“……哈哈哈哈,你别說,還真有可能!不然自家娘子,怎麼忍心讓她穿那麼薄,還吃禁食呢!”
“沒瞧出來啊,你這白臉書生心還挺狠!若是不想要了,休了便是,這麼美貌的娘子,多少人搶着稀罕呢,你怎舍得下如此毒手!”
“天呐,你們快看快看,這娘子那脖子上的血痕。莫非是之前就被暗殺過?”
“啊!真的啊!真的有啊!”
老婆婆着急地想要說什麼,結果被圍觀群衆你一言我一語的,愣是急着沒插進去一句話來。
她看着還是一言不發,隻一臉嚴肅在探着自家娘子脖頸上那傷口的郎君……
見好不容易有個空檔了,趕緊解釋道,“你們誤會這官人了。他方才吃馄饨前,就問過他家娘子,确定要吃嗎?是他家娘子執意要吃這魚肉餡兒的馄饨,郎君這才買給她吃的。”
“那也不能證明他沒有害人之心吧?萬一他家娘子不知道自己不能食魚肉呢!”
“就是啊,不然哪有人活得好好的,脖子上出傷口!!”
“對呀!這太有可能了!而且也不會有人明知道自個兒不能吃魚肉還偏要吃的吧?!這不是不想活了嗎?”
“莫非?莫非是這郎君外面有人了?這才……”
“喂喂喂,攔住他,别讓他跑了!萬人他真要害他娘子!那可怎麼得了……”
“……啊!他……他……”
“天呐,竟是世外高人!這武功造詣若想害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啊……”
“對呀……這麼高的造詣,要想害死人一掌拍死不就完了嗎?”
“……那是?我們誤會了?”
“誤會了……吧……”
“……”
羅夕年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人的七嘴八舌。
他丢了一錠銀子扔給老婆婆,就抱着沈擇,一腳将傘踢起撐上,遮住她的臉,接着踩着人群,飛上了對面的屋檐。
方才他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口,那被日新今晨不慎劃破的兩道傷口,竟然……
已經愈合了!
雖然她故意畫了兩條惟妙惟肖、以假亂真的傷痕,而且确實也騙過了他。
要不是他無意間多看了一眼,又伸手探了半晌,也根本不會注意到那是假的!
……
究竟是什麼樣的神藥,竟然可以讓傷口恢複如此之快?
又是什麼樣的仙丹,可以讓一個死了七日的人,死而複生?
不……興許生了的,不是她。
不然,沈擇自小不能吃魚肉的事情,她為何會不知道?
還是說,她原本就不是沈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