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她隻能擱在平行陰地面幹瞪眼。
“唔。”
小遇安點着小腦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羅夕年又道,“那遇安當知,君子論人事前,當事人不許,當如何?”
遇安眉頭絞起後很快平展,他看着羅夕年點了下頭。
羅夕年笑着揉了揉他小腦袋,對着花容道,“遇安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還望小娘……原諒這孩子的頑劣。”
說着,對遇安回眸眨了下左眼。
遇安得到示意,挪動到花容身邊,扯了扯她單薄的紅衣,指着自己的嘴巴,微微搖了搖頭。
“……”
花容并非蠻不講理的鬼,目的達到了,也就善罷甘休了。
她矯首昂視,裝作不在意的在遇安眼前打了個響指,“砰——”的一下,解開了他的禁言。
遇安瞬間張嘴,敲了敲自己的牙,這才驚喜的大喊,“二哥哥,我能說話了!……”
羅夕年玉面上收斂的笑意瞬間綻放。
花容掃眼看他時,正好對上他彎起來的星眸。
他拱手施禮,“謝小娘。”
而後,抱起繞着他轉圈圈的小遇安,道,“是不是連飯都沒有吃就跑來了?走,送你去吃飯。”
在花容皺着眉望着眼前的大片陽光地時,羅夕年回過了頭。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将小遇安放到地上,解開了頸下的狐裘系帶,脫了身上的狐裘,遞給了花容,“小娘穿的單薄,這狐裘先給小娘,等一會兒用完餐,我差人去給小娘拿幾套女娘裘回來。”
言罷,直接抱起小遇安,就邁開了步子。
花容看着手中的狐裘,她知道他什麼意思。
她出來匆忙,連傘都沒有帶。
看來今日在自家屋子前演得那出她不懼陽光的戲碼,他根本沒有信。
既如此,便也沒必要遮掩了。
反正屆時若要取他狗命,挑個陰日或者夜間便行。
她穿上了那狐裘,将那背後的帽子蓋到了頭上。
狐裘上人類的餘溫讓她頗有不适。她并不怕冷,隻是不喜歡帶溫度的東西。
花容并沒跟在羅夕年身後。她抄“天道”先回了沁園。
進沁園也沒走正門,是從老遠的地方直接躍進了二樓的外戶。
正在外戶軟榻上品茶的方有三,但見白影一晃,一個将帽檐拉得極低的人落在了自己腳前。
帽檐上全是白狐狸毛毛,将整個人臉都遮在了裡面,根本看不清一點兒。
故而花容将帽子從頭上摘下時,差點兒讓剛喝進去一口茶的方有三,從鼻孔裡又噴出來。
他匆忙站起來,半蹲着身子,咽了口裡的東西,慌張發問,“花判怎麼從這兒來了?”
花容将狐裘脫下來遞到他手上,睨眼問,“怎麼?我在人間飛檐走壁,也需要跟你上司報備嗎?”
方有三一聽這話,頓時知道花判誤會了。
他趕緊解釋,“花判明鑒啊,小的絕不可能跟白君大人說這些不該說的話。”
“哦?”花容挑眉,“哪些不該說的話?”
“……”方有三頓時閉了嘴。
花容懶得理他,大步邁進了雅間。
正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
羅夕年和遇安還沒有到,原本被丢在這裡的棋布也不見了。
似乎是看出了花容的心思,方有三給狐裘挂到了屋内的衣架上後,便道,“那棋布小哥走了。”
說着,指了指外戶正對面巷子那一頭的樓閣,“在那兒。”
是一間花樓,挂匾,“今朝樓”。
方才花容走時,還未開門營業。這個時候,已經開了堂,門前挂上了一串五連紅燈籠。
方有三道,“小的方才在他走時,貼了張追蹤符。饒是他繞了不少路,可還是被小的定到了位。”
花容嘴角抽起,“怎麼?往後打算投胎修道了?”
“那不成,”方有三趕緊搖頭,“花判莫要開小的玩笑,小的生是詭界的鬼,死還是詭界的鬼。才不當仙。”
“聽你的這口氣,有故事?”花容坐在了主位上,指着旁邊的位置,道,“來,坐下說,我就喜歡聽鬼話。”
此鬼話非彼鬼話,這是一檔詭界的評書節目。
攤子擺在詭界的正街上,評書人是一個有着九隻頭的鳥,它在自家酒樓前辦了一個匿名箱。
詭界的所有鬼、靈,或者妖,都可以在這個箱子裡投稿。
這箱子就叫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