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借用四天而已,就當免費租了個造型師吧。
大不了等她百年後下了陰曹地府,她會補償她的。
“……”羅惜然卻是不經意地蹙長眉,沈擇他見過不知多少次。可如今這張臉,明明是同一張,但總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老太君也被方才花容一出裡屋那氣質驚得眼前煥然一亮,這丫頭生得,當真是讨喜!
如今見她收下玉兒,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氣。
便對着嚴嬷嬷道,“我瞧着三娘子很适合這些首飾呐。去,你再去挑些年輕女兒家歡喜的樣式出來,給三娘子帶走。”
“是。老太太。”嚴嬷嬷領命就走。
卻被花容出言制止道,“不用了老太君,擇兒那處還有不少首飾呢,”說着,看向又一門心思在思慮「這人究竟是不是沈擇?」的羅惜然,道,“對吧,三爺?”
這聲“三爺”叫的,讓羅惜然當場閃了眼。
嚴嬷嬷退到一側,老太君也循聲望去。
羅惜然讪笑着扶着一旁的椅背站直身子,那手籠在袖下,都快在椅背上摳出來一套三進院兒。
不成想,一息而已,羅夕年卻沉聲出口,“做的好。”
“!”
“!”
幾眼懵逼。
“……”花容就笑了,這根黑骨還真是思緒清奇啊!
在所有人都被他這話引過去視線後,他才将茶座放于一旁的案幾上,對着另一邊已然不知什麼情況的老太君,笑道,“孫兒說,三弟做的沒錯。”
說着,看了眼沉下眸子的羅惜然,将眸光定在了嘴角勾笑的花容身上,道,“這沈小娘的陪嫁丫鬟死在三弟院兒裡,确實該三弟去彌補!依孫兒看,不僅首飾,這布匹衣裳也該少不了沈小娘的才是。”
音落後,他轉了眸子,回問老太君,“你說對吧,祖母?”
老太君這才聽懂了,剛才花容那話确實讓她心下一個咯噔,還當出了什麼事情……
如此一聽,這才松出一口氣,點着頭,“也是,确實是該他做的。”
說着看向了羅惜然,道,“你二哥所言不差,一會兒你且上成衣鋪子一趟,這些東西也少不得。”
羅惜然看了眼花容,龇牙笑着,“好的祖母,一會兒我就去給小娘置辦。”
他龇牙時,以椅背掩着一隻手,做出一書寫之勢。
“……”花容自然識得他什麼意思。
不就是想拿契約之事作威脅嗎?可那字不是都簽了嗎?他威脅個什麼勁兒?
不過,她原本也沒想拿老太太怎麼樣,隻是想讓這厮停止他那不斷運作的破腦子。
如今這目的達到了,自然也就沒打算繼續演了。
在老太君又對着嚴嬷嬷道,“這樣吧,你去把我那套點翠頭面拿出來給三娘子……”
老太君話沒說完,花容原本冷清的桃面轉瞬生出一絲媚笑,直接打斷道,“真不用了,老太君。三爺可送了不少好東西呢。”
“可……”
羅夕年見沈擇已然讓了步,怕祖母再這麼堅持下去,那沈擇又說出什麼驚天之言來,便按下老太君的話鋒,道,“祖母,那頭面是祖父留下來的,您老人家就自己留着吧。沈小娘這邊,有孫兒和然兒在,您盡可放心。”
默了會兒,老太君這才颔首,“也罷,那就等你們兄弟倆娶了夫人,再……”
“祖母——”這老太君話又是說了一半,就被羅惜然上趕着幾步走過去,坐到了他原本的位上,拉住手道,“然兒才不要娶什麼夫人呢,你要給啊,全給二嫂嫂就行。”
“!”
羅夕年徑直瞪向羅惜然,羅惜然扮作無辜聳了下肩。
一瞧此況,羅夕年在老太君又欲說什麼時,也拉住她的手,沉聲道,“祖母,孫兒如今隻想報效朝廷,這兒女之事,還是先交給三弟吧。”
羅惜然急道,“那可不行,兄長都未成家,做弟弟的怎能逾越以先,肯定還是先得二嫂嫂來。”
“這話可不對。祖母可說了,碌碌無為才會承歡膝下,金榜題名就當應以身報國。”羅夕年不甘示弱,直将一軍。
“我,我怎會碌碌無為呢?我也……”
羅惜然“也——”字一出,卻被老太君“嗯?”的一聲,看看這位,又看看那位,強硬說道,“管是二嫂還是三弟媳,都有!你們兄弟倆若是再敢拿此事推脫搪塞我這老太太,我就給你們全趕出去!”
說着還不盡興,停下音兒,出了口氣,又道,“我告訴你們,今年,不,這快過年了,明年啊,明年!非得給你們把這事兒都定下來不可。”
“祖母,父親屍骨未寒,怎能……”
“少拿你父親壓我,”老太君重“哼”一聲,打斷羅惜然,“我告訴你,他不孝丢下我這老太婆一走了之就算了,你們倆兄弟若是想看我這老太太早點兒入土,明年就别找!”
說着,起了身,招呼嚴嬷嬷,“把這倆混小子,給我趕出去!看見他們倆就煩~!”
“不是——”羅惜然頗為郁悶,這怎麼說一說還惱了呢?
還是羅夕年小聲嘀叱他,“閉嘴。”
然後對着老太君倔強的背影行了一禮,道,“祖母莫要動怒,孫兒這就走。”
說走就走,走了五六步,轉身回首對着呆愣着的羅惜然揚眉,“你還杵那兒作甚?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