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小四爺一聲堅決的回話,“主奶奶隻要願意救二哥哥,别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遇安也定然答應!”
花容揚眉“嗯”着,看着正在下樓的玉兒,輕瞥向還在跪着的通幽,道,“行,通幽是吧,記得往後給我作證。”
一說完,就朝正在小跑過來的玉兒那處走。
在三丈餘地裡将她攔截住,接過她手中的紅傘,一撐一起,以腳點地,直朝屋檐處飛去。
隻餘兩息後,玉兒在平地一聲驚叫:“哇——”
然後,隻覺身邊又是一陣勁影掠過,通幽緊随着花容身後,在玉兒眼前,也先一步離開了。
靈堂裡。
花容一入門,就聞到了一股腥氣。
發源地,正是怎麼止也止不住,那羅夕年左腕上的傷口。
屏風後,曲徑聞聲,并未起身相迎,而是回眸道,“三夫人。”
花容輕“嗯”一聲。
榻上之人,唇色無光,眉宇間難得一片淡然之色,臉白得像紙,白玉冠發,沿着床榻耷拉下的左臂,還在“滴答——滴答——”在某人費力按壓下,仍舊在往出流着血,為這一身白袍平添了幾分絕美凄慘之氣。
任憑曲徑跪在地上,已經壓得滿手都是血,可顯然還是沒有半點兒用處。
花容輕瞥了一眼,開口道,“何必做無用功,沒用的不是嗎?”
“……”曲徑眉頭緊鎖,用勁更大了。
花容一看這牛脾氣,當下手指一勾,一陣陰風連轉着陡起的紅衫,秀手下紅傘一抛,硬生生一柄力道将曲徑從羅夕年身邊剝離,連傘一起,直接塞進了剛踏進門内的通幽懷裡。
通幽甚至都沒來得及站穩,就抱着懷裡的曲徑,還有曲徑懷裡的紅傘,被迎面一陣旋風送出了屋外台下。
“啪!”門屋随即閉合。
有冷聲剮耳,自門内傳出,“不想他死,就門口候着。”
-
花容第一次見少根長骨的手臂骨。
人前臂有兩根長骨,一骨曰桡,一骨曰尺,可這人竟然少了根尺骨,還真是罕見。
拆掉了他腕上已經被血浸透的繃帶,花容不由咋舌,這什麼愈合力,竟然因為這麼點兒傷就失血昏迷。
不過這傷口,還真是詭異,裂得更開了。
“哦呦,我可沒下這麼重手。”花容咋舌。
判筆一喚既出,金光比以往更盛。
花容畫了針線,感覺到判筆在手中跳躍,瞥了眼屋外方向,輕啟鬼音,淺笑道,“我知道你激動,放心他很快就會死,到時候我們回去罪孽殿,好生等着就是。”
“……”判筆抖動的更雀躍了。
花容笑得合不攏嘴,鬼音穿耳慎得慌,直道,“别别,現在可不行,你再抖,這人要死咱倆手裡,死鬼白君定然饒不了我。我有罪,你也得一起遭罰,劃不來不是?”
這一番話果然起了作用,判筆任由花容作物。
花容隻道,瞧瞧她這判筆,多敬業的。跟她一樣,都是個嫉惡如仇的。
——看到這種檔次的黑骨,不殺他,是真考驗鬼性呐!
花容撇嘴,掰着他手腕上裂成兩片的肉嘴,尋找着血管上的漏洞。
“奇怪。”她咬着筆杆頭,紅眸閃閃,“有意思,還是朝上噴的,這管子氣壓不小啊。”
花容吐槽着血點噴出的方向,執筆點了一下。
那管子登時封上,不再往出湧血。
她穿針引線,正準備把那兩片肉裡的組織衲合在一起,俯下身子也就認真了三息,一眨不眨地準備上針縫上去,忽地裡“茲——”地一股小血流直接自那處爆噴,射了她一眼!
花容登時兩手一抛,彈跳開。
伸兩指直對那被血迹濺到的左眼,有紅光順着指尖直入眼球,随着她指尖的勾合,幾滴血迹從眼球裡串成幾顆珠子被吸出,又被她嫌棄地一股腦兒轉手彈到地上。
——這黑骨的臭血怎能玷污她高貴的眼珠子!
頗為不滿地看向那又開始滴血的手臂,判筆正準備橫入那肉間不知道要做甚。
花容瞬間激動,趕緊就抓住筆杆子,原鬼音勸告,“沒事沒事,我都給那臭血擠出來了!你别激動,咱不能殺人!”
判筆卻是瘋狂地在她手中晃悠。
這力氣不小啊!花容另一手也上了戰場,兩手上力緊抓着就想往那肉裡沖的判筆,仍舊原音安慰它,“咱不差在這一時啊。我跟你說,兩天後,兩天後等我找到了證據,咱們親手宰了他,再由他活兩日啊,莫要鬧騰了。”
聽到這話,判筆似乎是放棄了。
——終于不再掙紮。
花容小心翼翼地抽回一隻手,剛松出一口氣,握筆的手卻是一抖,似乎被判筆金光一晃,晃地手下一熱不由一松!
下一秒,判筆“嗖”地一下,金光更盛,直接從花容手縫間溜出,眨眼就竄進了羅夕年手腕上那兩片張開的肉裡。
“!”
花容瞬間崩了!
人口大開,“焯!我的判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