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三忒憋屈,“就那服務态度,什麼鬼玩意兒?”
他朋友直翻白眼,“這就叫壟斷。人不怕你跑單,還要什麼服務态度?誰叫詭界就這麼一家符箓殿呢。”
“可也不能就這麼宰人吧?就這黑心腸的,活該人家都飛升成仙,他卻下地獄。”
“噓——”他朋友趕緊捂表盤,“慎言慎言,人家是自己入得詭界,在詭界混的多好的,幹嘛跑天上跟那群窮神仙擠啊?你就說你買不買吧?不買我走了,我回去還有工作呢。”
方有三一聽,都快哭了。
他也想回去工作,這夕人界出差,真不是一般鬼能承受的。
天天挨打就算了,如今還得倒貼血汗錢。
這天上地下,哪隻鬼能有他慘啊?
在他朋友又一聲“诶”中,他一聲哀歎,道了句,“買!”
後來,買了十張化骨符,還有五張定身符,外加三張魅惑符,兩張昏睡符,湊夠了200億冥币。
還被那老闆陰陽了一句,“窮死鬼。”
——他忍了。
他是窮。
挂了視頻後,他朋友二半夜來夕人界勾魂時,順道給他把符捎了過來。
如今這化骨符,他算是見識到了。
可那被力道反彈的兩人,也被震驚到了。
方有三隻能扮作嚎叫着,揉着被他們踢到的那倆大腿,在兩人立樁站定望向他後,朝着屋縫努了努嘴,“你們剛才出來時,三夫人沒告訴你們,不能進去嗎?”
方有三裝得太假了。
更何況,二人早知他和三夫人是一夥兒的。
聽他如此輕描淡寫,分明是打算阻止他們入屋。便都一腿斜出,同側手握拳斜上,做出攻擊之勢。
方有三一瞧,登時揚高了眉眼,伸出手立在空中,安慰道,“你們别激動。我是想告訴你們,三夫人看診時,不喜人打擾。不然,你們爺命不保啊。”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兄弟二人一人一句,直奔到方有三前身咫尺立定。
方有三屏息,後背緊貼門闆,抽吸道,“她在給你們爺治療,要是被外力打斷,閻王爺怕是也救不了了……”
——
一刻鐘前。
正在屋裡打鼾的方有三,突然被白君連通了視頻。
白君一臉慘白,煞白鬼燈光線頗為羸弱,正扶在案幾上,雙眸血紅。
顯然是受了重傷。
方有三頗為吃驚,依白君大人的修為,誰能傷得了他?
他剛準備問,“白君大人,你受傷了?”
但這種廢話,白君根本不給他說出口的機會。
一看到視頻連通後,直與他道,“即刻去喊花容,救詭主。”
他麥沒說上一句,視頻便斷了。
再強連,已是無人接通。
看來白君确實受傷頗重,連靈力鍊接都接不動了。
他趕緊“啪-啪-啪——”在兩腿、兩胳膊、一背脊上,貼了五張化骨符,穿了衣裳就馬不停蹄抄天道趕去長甯苑。可跑遍了長甯苑的大殿小屋,都沒找到花容。
還飛去了老太君院兒裡看了圈兒,也沒見人。
這才往回趕,想着要不他先去湊活湊活給看個診?結果一進天居一色大門,就聽到了花容的驚怒吼叫!
好家夥,原來花判早就到位了,這白君大人的消息還真是不靈通啊……
可花判是誰,鬼判呐——
救人怎麼能讓凡人在現場?
這兩人要闖靈堂,自然不能夠啊!
雖然說,裡面可能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還是跟花判的判筆有關,但他一點兒也不擔心。
畢竟判筆跟花判可不一樣。
花判長了眼,但沒長心;判筆無眼卻能生心。
詭界的判筆,自古比他們這些鬼差們機靈,怕是那判筆已經知道了,面前躺着的人,是詭界之主吧。
再者,聽說花判的那根筆,還是拜詭主所賜。
詭主就算是除他和白君大人外,無鬼見過真容,可這根詭主親造的判筆,又怎會沒見過呢?
如今判筆一出,自然不會讓花判犯錯。
花判能喊出那句話,怕是這判筆已經開始反抗她了。
沉思至此,他倒樂得自在,現在隻用當好一個門迎就成。
所以,面前這倆兄弟,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們打擾裡面的局勢。
反正有判筆護詭主,也省的他進去多費幾張符,還不見得能阻止什麼,對吧?
——對嗎?
顯然不對。
因為下一秒,門便被“吱呀——”一聲打開,方有三頓時被一隻紅袖纖手,“欻”地拖拽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