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不知其由,隻道,莫非是進入那黑骨之軀裡,被污染了?
畢竟純正的金骨打磨的判筆,那都是很金貴的。
——肯定和她一樣,分外厭黑。
花容一手抄衣袖裡,摸着它的毛須子,安慰着,“莫惱莫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啊,咱們隻用等兩天就行。”
——“桀桀桀——”
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前後之差,還有這攝魂鬼笑,讓還跪在地上的方有三,終于見識到了女鬼的可怖……
生生咽了口唾沫,打算就此離開。
可花容直接踩住了他已經爬過去的袍子角兒,睨眸望他,“惹了這麼大禍,你想哪裡去?”
“……”方有三又一次心如死灰。
——禍……是啊,是個大禍呢……這可是謀殺詭主的蝕骨之罪啊……
方有三欲哭無淚,蒼蠅搓手,“花判,小的真的知道錯了……”
花容點頭“嗯”道,“對,每次都是知道錯了,但從來都不改。合該其實你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我?””
“不敢不敢!”方有三匆忙擺手,“小的絕無此意!花判您快别折磨小的了,您就直接開條件吧。”
花容勾唇一撇,“就喜歡這帶了腦子出門的。”
“……”方有三深覺,現在已然成了個活脫脫的人機。
花容“誇”完,直言,“本官要你即刻通話白君!”
“……”
方有三一愕,又很快醒神,忙道,“不是小的不願意,是白君大人不知被誰所傷,根本聯系不上!”
怕花容不信,當場就做了通聯。
結果顯而易見。
……
須臾,花容打開了靈堂大門。
曲徑、通幽在一陣疑惑又緊張的目光中,很快自她出門後,沖進了屏風後。
小遇安拉過花容的衣袖,小聲問,“主奶奶,二哥哥如何了?”
“放心吧,我不讓他死,誰也不敢收他的命。”
說罷,上手把小遇安腦袋上的小啾啾搖了搖,在玉兒撐開傘迎上來後,道,“我自己來。”
接過傘柄,負手就朝院外走去。
前腳剛踏出院門門檻,有人疾步趕來,出聲喊她,“三夫人。”
——是兄弟倆人中的?哥哥吧。
花容桃眸閃了閃,“昂”了一聲,算作應答。
曲徑已經至花容身前,拱手施禮,“謝謝三夫人救命之恩。”
花容眸轉至靈堂方向,望了一眼,回過身子,且行且道,“又不是救你命,你謝個什麼勁兒。”
“……”
遇安繃着唇,打了個噓噓。
玉兒也是尴尬地對着皺眉擡頭,完全吞下她家三夫人這句嗆腔兒的曲徑,無辜地眨了眨眼,趕緊小跑着去追她那步浮略頗大的大長腿夫人去了。
還是遇安比較體貼,會心疼人。
對着曲徑道,“近衛哥哥,你别在意,主奶奶那張嘴一直都挺毒。”
他擺動着小手,一本正經地道,“但你别誤會,她不是壞人,不是針對你的。”
“小鬼,還不走?”
轉角處,傳來花容漫不經心的催促聲。
遇安趕緊應聲,“來了主奶奶。”又對着曲徑說,“我得走了,再見大哥哥。”
擺手的同時,一直在回眸看。
直到曲徑對他颔首,也擡起胳膊晃了晃,道了聲,“再見。”
他才移動着圓滾滾的白襖身子,小跑着去追他那傲嬌的一批的主奶奶了。
-
靈堂内。
方有三留了下來。
他正在奉花容之令,親自運功被固魂幡壓制着從進入棺材後,便昏迷不醒的星羅。
畢竟還有兩日,誰也不能保證這兩日那個兇手會不會出現。
方有三原本的初衷,就是怕兇手出現時,星羅正在蘇醒狀态。
但方才花判在出去前,還說了,“那獵鬼師不到時間,是不會出現的。”她看着棺材道,“他跟你不一樣,不吃可以,無水卻不能。他是人,别沒被兇手發現炸死,就先被你整虛脫了。”
“是。”
等命後,他就打算動手。
豈料,花容徑直按住了他欲要起身的肩頭,道,“等我走後,你慢慢折騰。至于他,”花容瞥向屏風方向,“身上有上好的補藥,怕是也不需要你。”
“嗯。”方有三乖巧的點頭。
看着花容鬼顔之相,在眼眸輕閃間很快淺褪。
方有三不經意地輕“呼——”出一口長氣。
可這氣還沒吐到頭兒,就被花容大力從地上提着站起,冷聲道,“他醒了後,即刻來找我。”
——顯然,這裡的他……
不是星羅,也不是羅夕年,而是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