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将錢袋子往桌上磕了磕。
裡屋的女人聞言,很快走了出來,“餘下的錢你先收着,要是這批貨物賣出去,再來結款。”
沈知意抿了抿唇,環顧了一番:“東西叫我拿走了,老闆娘不怕我跑了?”
老闆娘投來一個和善的神情:“姑娘看着是要營商的樣子,這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誠信’二字,我想姑娘一定是個明白人。”
沈知意眼睛彎彎,轉身要走,身後又響起老闆娘的聲音:
“覺得不錯,下次再來啊。”
沈知意拎着錢袋子回王府,準備和素兒一起出街。
“走,東西我拿來了。”沈知意朝着站在門口的素兒招手,一會,推車從府裡推了出來,沈知意把東西都在車上擺好,叫素兒在前頭帶路,自己推着車就上街了。
柔風和煦,太陽還不算太烈,兩人穿行在街上:
“小姐,我們要在何處擺攤啊?”素兒走幾步回頭問着她。
沈知意,左右望着街市的兩邊,心裡盤算着:“我們停到街道熱鬧地界兒的一個書肆附近吧,不要離得太近。”
素兒點了點頭,帶着沈知意拐了個彎,又走了一會,中途素兒幾次想要和她換着去推車,她都沒同意,讓素兒隻管帶路就好。
到了地方,沈知意把車子推停在了一邊,車上蓋着的布被小心揭了下來。
素兒拿出車子側邊挂着的闆凳放在地上,讓沈知意歇歇腳,“小姐,要喝點水嗎 ?”
沈知意手捏着衣袖,擦拭了下額頭的汗水,點點頭:“成!”
素兒蹲下身在車中間的夾層翻了翻,表情逐漸苦澀:“我好像忘記帶出來了,要不我去一旁買點吧。”
沈知意咽了下口水:“我沒事,要是你渴了就去買點來。”
就着車棚頂的一點點陰涼,倆人開始吆喝起來:
素兒沖着人群喊着:“賣紙墨啦,質量很好,來瞧一瞧,看一看了。”
路過的人群沒什麼動靜,隻有零星幾人往這邊瞅了幾眼也走開了。
坐在矮腳凳上歇好後,沈知意起身,笑容飽滿:“街坊鄰居,注意注意!”
沈知意輕咳兩下,深吸一口氣:“十年寒窗的濃縮包,科考專用的防暈紙。”說着拿起一張宣紙:
“你看這紙它又白又軟,韌性十足。”
“你看這墨它又黑又亮,自然清香。”
有些路人被叫賣聲吸引過來,有些從隔壁書肆出來的也來瞧了幾眼。
素兒拿了幾張遞給沈知意,她現場寫了起來,寫完拿給面前的人先讓他們瞧:“怎麼樣,質量不錯吧。”
一個仆從模樣的男人靠了過來:“姑娘這紙怎麼賣的?”
“兩文錢十張草紙,三文錢五張宣紙。”沈知意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男人掃視着推車,又打量着面前二人,轉身離開了。
沈知意有點納悶,但仍然給剩下的人介紹着。
一上午過去,攤位上的紙張隻賣出去了不到二十張,墨條更是一塊都沒賣出去。
“小姐,他們怎都是隻看不買啊?”素兒坐在矮凳子上呼着氣。
“我們紙張和墨的質量和那書肆裡的大差不差,價格還比他們稍微低一點點,為什麼呢?”
沈知意拄着腦袋仔細思索着,從吆喝到路人來買,中間沒有别的小插曲,她一時之間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晌午,沈知意推着車子從王府的小門朝裡進,一路上看着府上的裝飾都換了一道。
路過的丫鬟正抱着紅羅紗做的雙層鬥帳朝正房去,沈知意停了推車,将人攔了下來:“這是帳慢是要拿去何處?”
丫鬟俯了俯身子:“回主子的話,明日是王爺的大婚,這是拿去布置東廂房的。”
沈知意小嘴微微的撇了下來,敷衍的哦了一聲就推着車去了自己的院子。
忙了一早上,渾身一股汗味,沈知意交代素兒去廚子那裡給自己預留些午膳,自己必須得洗個澡再換身衣服。
都說舒舒服服沖個澡就能緩解自身的疲憊,親自嘗試後,沈知意覺得他們說得對:
太爽啦!
剛才的一點不愉快現在也消失的一幹二淨。
素兒把飯食熱好後端進房間,三兩下就被炫了個幹淨,看着飯碗和菜盤空空的樣子,素兒輕聲問着:“小姐吃飽了嗎?廚子那裡還有一些。”
“吃飽了。”說着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今日太累了,飯都比平日裡吃得多。”
素兒收拾着剩下碗筷,沈知意在一旁的案幾上算着幾日的賬目:“素兒,今日我們入賬了四文。”
“四文?”素兒有些吃驚。
沈知意将銅闆收起來,癱倒在床上:“照這樣計算,我們還得賣數月才能回本。”
素兒端着木盤走出房門,不巧,撞見了正在門外偷聽的王硯,正要行禮,王硯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直接離開。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翻開的賬本蓋在沈知意的臉上,王硯沒有進門在門外聽完後才離開去自己的院子。
“你明日排些人手去王妃的攤位旁轉轉,然後再買些東西,别讓她看出些端倪。”
“是。”得令後,青一退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