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爽朗，沈知意透過窗棂看着明媚的天。

“今日想辦法把剩下的都賣完，虧本也先賣出去，把剩下的錢結給作坊的店家娘子。”

素兒允承下來，去後院推推車。

兩人急匆匆地出了王府，瞧着人走遠，青一揮揮手，幾人在身後不近不遠的跟了上去。

像往常一樣，不論沈知意如何吆喝，真正付錢買東西的人還是寥寥無幾，看着日頭緩緩往下落，她歎了一口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今日大減價，草紙買一送一，多買多得！墨條買二贈一，上不封頂！”一嗓子吼出去，方才平靜的行人，瞬間扭轉了腳步，紛紛朝攤位擠了過來，看着面前的人頭攢動，沈知意心想，還是打折和買一贈一更有吸引力。

看着攤位周圍全是人，幾個在周圍晃悠的“路人”也紛紛擠了上去。

“給我來十張，給你錢。”

“我要二十張。”

“還有多少我全要了。”

......

短短幾分鐘，推車上的紙和墨已經被盡數掃空，才擠過來的純“路人”正要開口，眼皮下的東西已經一點不剩。

沈知意看着面前幾人，幽幽的說着：“幾位下次再來吧，今個兒帶出來的東西已經賣完了。”

純“路人”們互相看了幾眼，轉身離開了。

離攤位走遠後。

純“路人”甲：不是交代咱們光顧生意嗎？确定是這一家？

純“路人”乙：瞧着不像，但我們也沒跟錯啊。

純“路人”丙：那我們回去怎麼交代？

三人面面相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

提早收攤後，沈知意讓素兒先推車回王府，自己帶着帶着賣出的錢，自己又補了一些才勉強湊夠給店家娘子的尾款。

“砰砰砰。”叩門聲飄進裡屋，店家娘子把木盆端起擺好，瞧見進來的人：“姑娘要是不急，就先等等。”

聞言，沈知意在外堂四處看着，占地面積不大，除卻櫃台，勉強能容下五六個人的樣子，相較外頭，裡屋顯得寬敞許多，地上擺着許多木桶和盆子，一半造紙的地方，另一半是擱置墨條的地方。

等了好一會，店家娘子才堪堪而出，“姑娘久等了，方才正忙着手頭的活兒。”

沈知意笑着說沒事，錢袋子拿出遞給了店家娘子：“這是上次餘下沒有結清的錢，你數數？”

店家娘子接過錢袋子看了看，随後放進了錢櫃，“瞧着姑娘生意不錯，這麼快就賣空了。”

沈知意面色微苦：“其實生意不太好。”

“嗯？姑娘此話怎講。”店家娘子找來一張木凳讓她坐下。

沈知意歎着氣說了自己這幾日的經營狀況，提及折半虧損售賣的時候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就是這樣，今日一早賣完，我就來結清賬目了。”沈知意杵着下巴，撇着嘴。

店家娘子聞言開口道：“姑娘是否想過為何會這樣。”

沈知意點了點頭：“頭兩日出攤後，我察覺不對，就一直在想，和旁的書肆價格相比，我們還略微便宜一點點，而且質量一樣，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他們更願意去書肆裡買。”

店家娘子饒有興趣的松了手裡的布條：“你覺得你和那些書肆除了價格和質量以外還有什麼區别？”

沈知意想着摸起了腦袋，突然靈光一閃：“他們有鋪子，我隻有一個小推車。”

店家娘子笑着點頭：“還有呢？”

“還有......還有。”沈知意想不到其他，搖了搖頭。

店家娘子不再提問，直言道：“街邊攤販出攤時間并不固定，場所也不固定，如果賣家想要後續買賣或者質量問題，相較于價格和質量都差不多的情況下，為什麼不選穩定的書肆呢？”

沈知意被點醒，但很快就臉又灰了下去：“我也想買鋪子，可是這樣算下來，風險太大。”

店家娘子思索片刻，看着沈知意：“若是姑娘求穩定小買賣，這樣出攤倒是可以維持，若是想做大營生，冒點風險未嘗不可。”

店家娘子的話，一路上都繞在她的腦海裡，路過街邊的書肆，沈知意擡頭看着店内來往的人。

——

“素兒，我決定了，出錢租一個鋪，在店裡做紙墨生意。”沈知意拿着算盤撥，右手拿起筆杆在紙上記着。

“我算了一算，留一部分租金之外，我剩下的錢還可以訂兩批。”筆杆放下，沈知意把櫃子最裡頭的木匣子撈了出來。

匣子打開，裡面放着一些首飾和五百兩銀票，“這些拿去當了，再加上這五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