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土全死了，還有救的必要嗎？”大師兄盯着靈草地，這裡每一顆靈草幾乎都是他親手種下。哪怕與山下雜草無異，他也悉心呵護，如今入目枯黃，他的心一陣抽痛。

“死馬當活馬醫呗。”戚倚春用左手搭在泥土上，運轉噬愈術吸收土裡的死氣，又将自身接收的靈力送進土裡，然而這地目測有十來畝，她這點靈力無異于杯水車薪。

她正發愁，玄武擡了擡腦袋，小薛站在靈草地前的畫面一閃而過，戚倚春恍惚了一下。

大師兄轉臉看她結束施法，身形微晃，擔憂地詢問：“怎麼了？不要逞強，大不了我和你一起，我們再去尋些靈土來替換？”

戚倚春不答，她眉頭緊鎖看向大師兄，問道：“小薛……她修的是什麼功法？”

“我不知道。”大師兄滿腹狐疑，但仍仔細回想作答，“我加入時她已經在宗了，我隻知她是被閑雲道宗逐出山門的，再多的也不曾聽到過。”

戚倚春挑了挑眉：“她從來沒講？你們也沒有問過？”

大師兄搖頭：“她以前是右護法，我們這群的凡人，哪裡有膽同她問話？”

“右護法？！”戚倚春霎時頭皮發麻。

是了，有左護法，當然應該有右護法。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大師兄欲言又止，問道：“你是懷疑……”

“我不知道……”戚倚春甩了甩腦袋，她不願相信。

“師！”

大門那邊傳來一聲高呼，喊聲剛起就戛然而止，他二人對視一眼，急匆匆跑回門邊。

隻見老五和二師姐捂着心口躺在地上扭曲，薛書瀾手心冒着黑氣，正面無表情走近老五。

“小薛！你在幹什麼！”戚倚春朗聲制止，她慌忙跑去将二師姐扶起，看着大師兄扶起老五後，她質問薛書瀾，“昨天出去一趟，你中邪啦？惡鬼上你身了？”

薛書瀾斜瞥一眼，利落出掌，大師兄和五師弟一起被擊飛到遠處。

“你！”戚倚春一氣之下疾步向前，兩人對掌，戚倚春被打飛，撞到二師姐身上。

戚倚春急忙爬起來關心二師姐的傷勢。

薛書瀾跟來，一腳踢在戚倚春肩頭，滿臉不屑感慨道：“你的運氣真是好。沒死在斷虹山，也沒死在左護法手裡，連那二劫鬼修都能讓你活下來。”

戚倚春大吃一驚：“什麼意思？斷虹山是你毀掉的？”

“呵，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兩個不入流的邪修就能毀掉那麼大一座山麼？”薛書瀾冷笑着，用手扶着自己，自信又驕傲，“是我！是我布置的毀山陣！”

那兩個？哪兩個？戚倚春腦子轉了轉，想起來被趙岘影帶走的那兩個背鍋俠。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薛書瀾，她以為那兩人是給自己背的鍋，原來是給小薛擋的！

“所以你那麼早就想殺了我嗎？為什麼？”

薛書瀾看見戚倚春這樣的表情很是滿意，她眼神掃視一圈，輕哼道：“為什麼？你繼承了那麼強大的法則，不練功，不要靈奴，整天就圍着這群廢物轉！你以為我為什麼想擁護你？我還當你會比老宗主更有膽識，沒想到這麼軟弱！”

“什麼廢物，你怎麼這樣說話，我們是一家人呀！”

“呸，誰跟你們是一家人？”薛書瀾彎腰靠近戚倚春，手掌搭在她的脖頸，青筋瞬間暴起。

薛書瀾湊得更近，接收着她散發出的生命力：“雖然你也是廢物，可你的靈魂經受過法則之力的沖刷，是補品，大補。”

戚倚春不反抗，隻是很疑惑：“我不明白，我要是死在外面了，你怎麼得到我的靈魂？”

薛書瀾瞧她極力克制痛苦，還不忘求知，便憐憫地解答：“我教你領悟的時候就在你的靈魂裡打了标記，不管你死在哪裡，七天之後，你的靈魂都會回到我這裡。但你的運氣實在太好，我隻能親自取了。”

“小薛！你住手！”

“小師妹住手！”

“你忘了你的命是三師妹救回來的麼？你忘恩負義！”

那倒地三人的身體痛苦不已，強撐着用自己最大的聲音試圖喚醒小薛的理智。

“忘恩負義？哈哈哈！”小薛開朗笑出聲，她松開戚倚春，走近大師兄冷譏熱嘲，“你知道自己身在哪裡麼？情義？那是正派行為。正道中人壓根看不上你們，你們還硬着腦袋往裡湊什麼呢？嗯？你在練的是邪功！聽她的不殺人不害命？你怎麼提升？就靠種地？蓋房子？哈？”

“那又如何？！”大師兄費力站起來，無畏地與小薛對視，“三師妹救我的命，助我入劫，我相信她。我也不在乎其他人，隻要我無愧于心，我就是正道！”

“入劫？她若是肯傳你噬愈術，你現在都成二劫修士啦！”小薛手心聚起黑氣，無所謂地聳聳肩，邊将手搭在大師兄脖頸邊笑，“不過沒關系，願你下輩子可以投胎為天才。啊不——你的靈魂會被我一起吃掉，你沒有下輩子了，呵呵呵。”

戚倚春偷偷起身，把師姐傷勢治愈，瞥見大師兄危，她當即運氣飛身沖向薛書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