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尋蹤玉沒有召喚出趙岘影，戚倚春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她坐在霍荪召出來的巨大寶葫蘆上悶悶不樂。

“季師兄回來看不到她，肯定要發瘋的，你真不怕嗎？”霍荪偏頭問道。

“讓他瘋，誰叫他想害我。”戚倚春無所謂地應答，擡眼看他，“但你确定我進入修仙界這方法能行嗎？以後我還能翻身嗎？”

“當然，以後你有錢了再去弄一個自由牌，也就十萬靈石吧。”霍荪伸手掌遞到戚倚春眼前，“當奴隸需要在你手上做個小标記，你想畫什麼？”

戚倚春伸出了右手，不加思索即答：“畫小山。”

霍荪拉住她手，手上憑空握來一隻毛筆，在戚倚春手腕上畫了幾筆，形似山嶺。

霍荪放了手，收起筆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尋山。”

戚倚春因為功法的原因，不能使用散修身份進入修仙界。霍荪提議交換身份，她以他奴隸的身份進入，這樣便可躲避過多盤查。

“哇，好炫。”戚倚春擡頭望着天上五顔六色的流光，不自覺驚歎出聲，“那是流星麼？”

“那都是修士，禦空飛行的修士。”霍荪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她。

“他們好快啊，為什麼你的葫蘆那麼慢？”戚倚春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在天上飛的感覺了，她激動道，“他們都是劍修嗎？我要去買劍！我也想飛！”

“你冷靜一點好嗎？”霍荪無奈笑了一聲，“我的葫蘆慢那是照顧你，我要是飛快了，空氣利刃都能把你削死。他們飛那麼快最低都是二劫境後期了，你區區一劫境，還是個中期！”

霍荪越說越覺得離譜，怎麼自己就讓她拿捏住了？他想過逃跑，但靈魂脆弱，經不起賭，隻能在心裡暗罵。

“這個好漂亮啊，看起來真好吃。”戚倚春盯着街邊攤位上各色糕點，她扭頭呼喚霍荪，“你買。”

霍荪搖頭否決：“你境界太低吃不了這個，消化不了的。”

“烤鴨！”戚倚春挪到另一家，嗅着烤鴨香，手指點着，“買這個！”

霍荪滿腹牢騷，掏靈石買下一隻，他倆就進店去坐。

烤鴨端上桌，戚倚春用手扯不開。她翻掌取出匕首，費力切下一片塞嘴裡，嚼了半天也沒能咽下去，偏頭吐掉。

戚倚春把匕首拍在桌上：“真難吃，嚼都嚼不動。”

霍荪挑了挑眉，扯過盤子拽隻鴨腿優雅品嘗：“難吃？這可是天域城口碑最好的烤鴨，山豬品不了細糠。”

戚倚春不愛聽這話，瞥他一眼，運轉時間法則，屈指給他一個爆栗！

霍荪震驚到忘記咀嚼，直接把嘴裡的肉吞了下去，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速度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快？”

“不是我快，是你的問題。”戚倚春用食指點點自己的腦袋，低聲同他講，“我控制了你的靈魂，所以我可以控制你不對我的行為做出反應，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霍荪呆若木雞。

“意思就是說，我可以讓你毫無察覺就殺了你。”戚倚春聲音低到隻有霍荪能聽見，“而且這功法是我改良過的，隻要我死了，不管是怎麼死的，你都會跟着我一起死。”

霍荪擡掌拍桌，巨響吸引了鄰桌目光，他壓低聲音怒罵：“好你個尋山，真是惡毒！”

“你還要抽我的靈根呢，是誰先惡毒的？”戚倚春鄙夷地回應他。

霍荪頓口無言，低下頭默默啃着自己手中的鴨腿。

戚倚春從他顫抖的嘴唇中察覺到了他的害怕，于是便安撫道：“不要害怕，隻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滴。”她把小刀推了過去，“給我把烤鴨片薄一點。”

霍荪唇角微抽，拿起小刀氣鼓鼓地将烤鴨片成薄片堆在碗裡推回去。

“霍荪，你那葫蘆哪來的？”戚倚春邊嚼邊問。

“我師尊贈的。”霍荪擡頭望着屋頂，喟然長歎，“我可是師尊的得意門生，若是讓她知道我給你當了奴隸，一定會來找你麻煩的。”

“什麼麻煩？還能殺了我啊？那你一塊死呗？”戚倚春沖他翻了個大白眼，“你少抱怨了，我不愛聽。我也想弄個武器，上哪弄呀？”

“拍賣行，仙山秘境，決勝台，還有别人的口袋。”霍荪端起茶杯嘬一口，“看你想選哪一個喽？”

“别人的口袋？偷？”

“偷？你偷得了嗎？那叫搶。”

“修仙界不是不能鬥毆嗎？搶劫不犯法？”戚倚春疑惑問道。

“呵。”霍荪冷笑一聲，“城裡不能，進了仙山秘境誰還管這呀？隻要你别讓被搶的那位回來報信不就好了。”

戚倚春心情複雜，晃着腦袋感歎：“我真是越聽越覺得你們才邪。”

“修煉邪功和資源搶奪那是兩碼事兒。”

兩碼事？有錢登記就是正統，沒錢登記就是邪功？戚倚春還沒繞明白，這個世界的正邪到底是以什麼定義。

“我們去拍賣行看看呗。”她隻吃了四五片就飽了，起身出門等着霍荪帶路。

拍賣行裡有三層樓，底層站着，二層坐着，三層是包間。

“五百靈石，每人兩百五嗎？”戚倚春跟在霍荪後面上了二樓。

霍荪坐在椅子上側頭看她，答道：“不，奴隸入場不花錢，我一人五百。”

戚倚春握拳猛錘他後肩，霍荪挨了下，笑着朝她揚了揚下巴：“蠻舒服的，還要再錘一下不？”

戚倚春嫌棄地擦了擦自己手背，看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