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盒沒有回應,戚倚春用靈力托住石塊,扭動着試圖把腳拔出來。但她一動,石塊也開始松動。
她隻好保持原姿勢,對着傳音盒喊救命:“趙岘影!我很怕黑的!你來不來啊!”
“趙岘影、趙岘影,我的山呀,你理理我吧。”整個黑暗空間裡隻有戚倚春的聲音,她是真的有點害怕,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趙岘影!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戚倚春因害怕而煩躁,她周圍有殘餘靈氣,不可能沒信号。她發完火又冷靜下來思考。
“不會是你沒信号吧?你不會死了吧趙岘影?還是說被那什麼盟抓走了?你進去找季兄了麼?”她開始碎碎念,“說起季展盡,他倒是該死,如果他死了的話,我就跟那個姐姐說他是自作孽!我一定勸姐姐重新找一個。”
戚倚春閉眼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逐漸忘記了黑暗的恐懼,她繼續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季兄雖然人品不行,但他對姐姐是真愛呀。就是不知,他要是知道我對那姐姐做了什麼,會是什麼反應?我猜他應該會——哇!别,别殺我!”
戚倚春忽然吱哇亂叫,因為左護法的手掌正貼在她的腦袋上。
左護法冷哼一聲,沉嗓問道:“東西在哪裡?”
“東西?什麼東西?”戚倚春顫顫巍巍地回答。她太投入了,都不知道左護法什麼時候到的,現在小命是真的掌握在人家手裡了。
“少給我裝傻!”左護法發功汲取她的生命力,怒音低沉,“你把我的肉身毀了,心髒呢?心髒在哪裡?”
“肉身?”戚倚春感到頭疼眼花,她忙求饒,“别别别,左護法!心髒在我朋友身上!”
左護法停下施法,她喘了口氣,用真誠地語氣說道:“我在樹裡的時候就用傳送法術傳出去了,你想知道在哪就把我弄出來,我告訴你他在哪。”
左護法不為所動。
“我才一劫境,你知道的,我平時都在當混子,我打不過你的,你把我弄出來吧。”戚倚春挪了挪身子,仰頭看向左護法,“我為我之前打你那一掌道歉,但你在斷虹山不是打回來了麼。咱倆現在沒什麼大仇,那心髒我拿來也沒用,你放我出來,我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傳送法術?是什麼傳送法術呀?”左護法手掌摸着戚倚春腦袋,慢慢捧住她半邊臉頰,看着她臉上的血線放聲大笑,又貼近她耳語,“你知道嗎,你是比那心髒還要好的補品,我會先慢慢吸幹你的血,再來品嘗你的肉,然後、我就會知道那顆心髒在哪裡。”
“我朋友是劍修,你把我弄死了,他不會放過你的。”戚倚春戴上了痛苦面具,說話時手心裡攥着紫氣神樹的種子,其上靈氣正源源不斷地湧進她的經脈裡。
“好哇,你就讓他來找我吧,我正缺對手呢,呵呵呵……”他非常享受看見這種場面,手下的補品越痛苦,他就越興奮。
“看在同宗過片刻的份上,我再奉勸你一句。”戚倚春幾乎是咬着牙說道,“我已經請了救兵,如果你現在不走,等一下就沒機會走了。”
“哦?救兵?”左護法當她是幽默,笑着配合她,“你的救兵在哪呢?”
“你擡頭看。”
左護法聞言擡頭,頂上雷聲轟隆,一滴雨水落在他臉上。他瞬間領悟,駭然大吼:“在這裡引雷劫,你瘋了?!”
“反正都是死,一起死咯。”
“哼,你以為你的雷劫留得住我?”左護法雖然認定二劫境的雷劫打不死自己,但也覺得沒必要平白承擔這傷。
他收手就要逃走,為時已晚,雷劫力場已結,他被困在了其中。
一道閃電噼裡啪啦,山體碎石被炸得到處飛,傳音盒也被砸得粉碎。
左護法忙祭出法寶護身,仍是被飛石撞翻。天雷擊到他身上,肌膚傳出焦味,他整個人都懵了。
他一邊艱難抵擋,一邊怒吼:“你不是一劫境麼?雷劫怎會有如此威力!?”
戚倚春将靈力注入法衣,将自己從頭到腳都罩住。實際上她也不知原因,為了震懾左護法,還是冷笑一聲:“呵,你忘了我是你的宗主麼?”
左護法的震驚剛爬到臉上,天雷再次降臨,他的法寶被擊碎,他又祭出另一件苦苦抵抗。
随着雷擊次數增多,威力也變得巨大,戚倚春召喚出寶珠懸在頭頂分擔壓力。
突然劇痛襲來,她閉眼恍惚了一下,再睜眼時,出現在自己還未流浪時的房間裡。
她正打量着房間布局,耳邊傳來敲門聲。房門打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戚倚春忍了片刻才怯聲怯氣喊道:“媽?”
“睡醒了?快出來吃飯。”媽媽笑得燦爛,她保持房門打開,轉身走掉。
戚倚春急忙追上前去。客廳裡,她的父母坐在餐桌邊,慈祥地看着她。
她每走一步都忐忑不安。
這屋子好真實,又朦胧得像是夢境。
她坐在空位上,眼神在兩人臉上流轉:“你們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