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二十分,甯依依踏進了醫院大門,卻是和母親甯榕一起來的,挂的神經内科和言語治療門診。
原本胡謅給女主聽的由頭被甯榕做實,甯依依在心裡感歎了句“心有靈犀”
“上次回A市就想跟你商量來着,可惜有事耽擱了。”甯榕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落在女兒身上,小心翼翼的仿佛隻要甯依依露出一絲抗拒她就會喊停。
小九:【宿主别太擔心,醫院記錄裡沒有方悠悠的信息,也沒有腎髒配型的資料】
這就更奇怪了。
方茗回撥的電話證明對方并沒有出事,但甯依依還是覺得不踏實,又沒法拒絕甯榕的請求,立即動身回A市,隻能軟聲要求方茗不要挂掉電話。
其實甯榕她們陪同看病是件好事,經過兩位在專業領域很權威的醫生的診療過後,甯依依可以慢慢擺脫口吃這個設定,畢竟讓一個正常人整天磕磕巴巴講話比裝青澀高中生難多了。
聽聞女兒加強語言訓練就能痊愈後,平日裡在公司雷厲風行的甯總竟然紅了眼眶,這讓小助理有些手足無措,在甯依依的視線盲區偷偷将年長的愛人攬入懷中。
電話那頭,方茗也為此感到高興。
晚上,甯依依在自己房間裡寫作業,甯榕則和岑煙一起在廚房準備晚飯。
有女主的遠程指導,甯依依很輕松的刷了一張半的試卷,另外半張也在飯後成功拿下。
“可以挂電話了嗎?”聽到那頭已經在準備沐浴,方茗看着手機的目光飄忽起來。
她們已經連麥一整個白天了,初時的不自在到現在變成了微微的不舍。
甯依依疑惑的問她:“你、你要去忙嗎?”
方茗:“還好”
“不忙、的話,就、就連着好嗎?”反正也不是視頻,影響不大。
聽她這麼說,方茗隻能把手機的音量減至最小放在了口袋裡,耳中卻仍能聽到那淅淅瀝瀝的水聲,心髒不聽話的加速跳動起來。
她回到奶奶所在的病房,對方已然入睡,折騰了一天的方茗摩挲着手臂上被紮青了的地方,緩緩坐到了陪護用的小床上。
夜裡,睜着眼睛無法入睡的人鬼使神差的打開了手機音量,聽着對面清淺的呼吸聲漸漸沉入夢鄉。
……
周一早上,甯依依被司機送到了七中附近,她穿着一身校服下車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校門口後,身邊忽然竄過去輛黑色機車,被迫吸了好幾口尾氣後甯依依捂着鼻子蹙眉看去。
那人停下後單手解開了頭盔卡扣,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黎落今天一如既往化了妝,黑色眼線拖出淩厲的弧度,修身的皮衣讓她看起來又美又飒,眸中神色亦有些不羁。
同伴沖她努嘴道:“是那個小結巴”
黎落用手指梳了下亂發,看向說話之人的目光涼涼的:“人家有名字”
甯依依沒去招惹她們,背着書包和其他人一起邁入校門,卻覺得背上好似被一道灼熱的視線黏上。
到了9班的教室,方茗已經早早坐在了位置上,正在趕這幾天耽擱了的卷子。
甯依依湊過去搭着她的肩膀道:“幫我也、也寫兩張呗”
流暢的筆鋒一頓,在卷子上留下一個突兀的墨點,方茗側過頭看向幾天不見的人,彎了下唇角一字一頓道:“不——行”
甯依依把藏在身後的手遞到女主眼前,張開的手心上是一串晶瑩剔透的紫水晶手鍊:“諾,給你、帶的禮物”
除此外,她還給女主帶了幾本編程相關的書籍(系統提供的),打算過些日子把人忽悠到家裡去,提前靠着電腦技術掙錢,也省得在各種商城和小賣店之間輾轉,又累掙不到幾個錢。
方茗愣了一瞬,張口就想要婉拒,甯依依卻直接拉起她的手幫忙戴上,口中道:“收下吧,又不貴。”
她的估算的尺寸沒錯,這手鍊戴上正合适。
“我還沒寫完”方茗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指,根根分明的睫毛像蝶翅一樣微微顫動。
“寫吧,寫吧”甯依依嬉笑着松開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收了她的禮物後,方茗隻能任勞任怨幫忙做功課,瞥見對方在一旁玩兒手機後提醒到:“這兩天要考試”。
這事兒上周老班也說過,是A市一,三,四,七幾個學校一起考試,這是高三開學後第一次聯考,也是七中首次和其他學校同台競技,校領導非常重視,上周放假前就着手讓高三各班布置考場了。
七中有不少空置的教室,應該就在那裡進行
甯依依聞言擡頭看向臉色比上周沉重不少的同學,“噢——”了一聲道:“我肯定能、能進步很、很多名。”
“那等考試成績出來,你要到講台上分享一下你的學習感言了”方茗一本正經的打趣她。班主任對學生的成績抓得很緊,每次考試誰進步或者退步他都能發現。
考試的安排在今早被打印成表格貼在了黑闆旁邊的牆壁上,甯依依湊過去看了下,發現自己和女主不在一個考場。
回來後她語帶遺憾道:“可惜了,不然就、就能沾沾,學霸的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前座的兩個同學偷偷交換了下眼神。
眼見時間差不多了,班上的同學成群結隊朝着教學樓後面的操場而去,因為今天日子特殊,不少人都換上了平時不愛穿的校服。
和以往差别不大的升旗儀式結束後,帶着銀邊眼鏡的副校長上台給高三學子做考前動員,她聲音溫柔而又富有力量,一句句精心打磨過的句子被她徐徐道來,聽得人心中無比激蕩。
“切,再怎麼努力也考不過三中的”有人在底下悄聲潑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