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二級咒術師考核人員北野葵，遇難身亡。”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溫柔又冰冷。

放下電話後，夜蛾正道沉默良久。

此時剛剛下課，三個一年級正在教室打打鬧鬧。

“也不知道小葵那邊怎麼樣了。”硝子道。

五條悟雙手墊在後腦勺，“二級咒靈而已，對那個笨蛋來說就是一張符咒的事情。”

夏油傑表示贊同：“确實，順利的話，葵已經完成考核了吧。”

“趁這個機會，不如出去聚餐好了，工作日沒那麼多人排隊，可以吃到剛出爐的喜久福！”

“想法不錯……誰來請假？”夏油傑抓住關鍵。

“當然是笨蛋葵！”

硝子：“……小葵要是知道你用她的名号請假，說不定會揍你哦。”

話還沒說完，白毛DK已經三兩步跳到講台前，大大咧咧朝夜蛾老師道：“老師老師，笨蛋葵說要慶祝考核通過，請假下午和我們出去聚餐。”

硝子大驚，沖上來要捂五條悟的嘴，可惜被後者輕松躲開。

白毛DK嘴裡還在嚷嚷：“整天不是解剖就是背醫書有什麼意思……明明你也很想聚餐的吧。”

看着老師不同尋常的表情，硝子拒絕三連：不我沒有我不想。

“好了知道你想去了，”五條悟拍闆，“傑你呢，可别在關鍵時候掉鍊子啊。”

看着摯友一副考驗兩人默契的表情，夏油傑隻好點頭。

“全員通過！”五條悟探頭，“老師，一年級四人申請請假半天……老師？”

夜蛾正道沉默片刻，才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道：“葵她……”

白毛貓眨了眨眼，“她什麼時候回來？”

夜蛾正道深吸一口氣，“她在咒術師考核中，出了意外。”

＊

“你說清楚，什麼叫出了意外。”蒼藍色的六眼鎖定在彎腰鞠躬的人身上。

似乎感覺到攝人的壓迫感，輔助監督彎下的腰又低了幾分：“考……考官渡邊和也說，她沒帶符咒就進了結界，等發現的時候，北野同學已經和咒靈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一隻二級咒靈，連她的木牌都啃不動的渣滓，也敢大言不慚說這個詞。”

蒼藍色的眼眸轉冷，“而且，為什麼沒帶符咒？”

“這……”輔助監督冷汗冒出，“或許是考核規定。”

硝子嗓音幹澀：“她的……身體呢？找回來了嗎？至少讓我試試……”她怎麼也想不到，隻是一次考核，竟然就再也見不到那個愛笑的少女了嗎？

明明前幾天，她們還坐在一起吃夜宵，因為一管芥末醬而打打鬧鬧……

夜蛾正道歎了口氣，回答了硝子的問題：“現場除了咒力殘穢，什麼也沒找到。監控被葵的符咒炸毀，考核期間結界又禁止離開，基本可以确定，是這個結果。”

輔助監督打開背包，将包裡的東西交給高專衆人，“這是現場找到的……請節哀。”

五條悟垂眸看向手裡斷成兩截的木牌。

上面“神社傳人北野葵”幾個字被人有意寫得很大，此時被一道不規則的斷口切割成兩半。

木牌上的符咒還帶着熟悉的氣息。

初見時，她就是背着這個可笑的牌子，一把搶過小女孩的糖，三言兩語騙得人渣團團轉。

後來，遇上麻煩的咒靈，一開始他隻是拿那張符試試，沒想到意外地管用——她畫符的樣子真的很像八爪魚。

再後來，她被哄騙着簽下賣身契，成了他們這一屆第四個新生。結果開學第一天就被自己的符咒炸得暈頭轉向。

都這樣，還不忘偷吃他的情緒。還敢說他是海鹽芝士……膽大包天的家夥。

當然，這個仇他當場就報回去了。八爪魚寫檢讨果然很快，發現被騙後的表情也很順眼。

這個小心眼的笨蛋居然孤立他，和傑和硝子他們偷偷吃獨食，還敢在給他的壽司裡放芥末……虛張聲勢的樣子很像河豚。

一戳就破。

考個二級咒術師，偷偷加訓了一周……傑都偷偷說有被她卷到。

考核前，這個笨蛋誇下海口，說要包攬整個高專的任務……哈，什麼笨蛋會說這種話啊？

這樣的笨蛋……和一隻二級咒靈同歸于盡了。

五條悟唇角微微翹起，“真是可笑。”

“悟，你要做什麼？”夜蛾道。

“老師，你相信那群人給出的結果。”背對着夜蛾正道，六眼的神子語氣平靜，“但，老子不信。”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

夏油傑沉默片刻，道：“老師，對不起。”說完就朝摯友離開的方向追去。

硝子糾結再三，硬着頭皮上前道：“老師，悟和傑隻是一時擔心，不是故意要頂撞你，你不要往心裡去。”

誰知道，夜蛾正道沒有生氣，“我知道。”

硝子松了口氣，道别離開。

夜蛾正道目送着他們遠去，神情欣慰。

去吧，去大鬧一場。

他的身份能做的不多，但還有他們，可以延續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