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鄭重點頭:“恩人放心,這個忙我幫了!”
天内拓海猛得擡起頭,“真,真的嗎,您真的有辦法?”
北野葵點頭,“我會把你的女兒帶回來。”
天内拓海激動到不知說什麼好。半晌才道:“這些,這些符咒我可以送給她嗎?”
“這個不用擔心,管夠!”北野葵咬了一口大叔友情提供的棉花糖,然後拿出符筆現場畫了一麻袋符咒。
天内拓海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不見了她的身影,隻有留在原地的一麻袋符咒。
他感歎道:“真不愧是神社傳人啊。”他要把功德箱捐滿,再給神社建一座副殿!
感歎完,他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麼事情。
……他還沒告訴高人女兒的地址。
急匆匆跑出店外一看,哪還看得到北野葵身影。
與此同時。
趕路趕到一半才發現忘了問地址的北野葵:“……”
小問題,大不了回去一趟——
她剛準備掉頭時,一陣熟悉的苦澀傳來。
是穿着工作服的礦工,背上趴着一隻小咒靈。擡頭一看,不遠處就是白龍礦山的主礦區。
果然有問題。
北野葵正準備叫住礦工祓除咒靈,眼前卻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隻見在工人走進礦區的瞬間,他肩上的小咒靈像雪一樣飛快融化,轉化成純粹的咒力,向礦區中心的方向飄去。
這是被祓除了?不,不對……
北野葵順着咒力飄去的方向看去,就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礦區上方的天空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漩渦。
而在這漩渦中央,黑泥一樣的情緒源源不斷聚攏其中,形成一道緩緩旋轉的黑色漩渦。
屬于小咒靈的咒力也被吸納過去,融入其中。
黑色漩渦肉眼可見地擴大了一點。
磅礴到讓人心悸的惡意時不時傳來,随時都有可能爆炸。
北野葵剛跳上礦區的外牆牆頭,就聽見遠處傳來的争執聲。
“哪有什麼漩渦啊地震的,我警告你們,少危言聳聽!”戴着安全帽的礦區負責人不耐煩道,擡手狠狠抽打着幾個鬧事的礦工。
“可是,可是,”被打的礦工堅持道,“這半年來因為地震,倒在礦洞的幾十人連賠償金都沒有拿到啊!”
負責人輕蔑一笑,臉上浮現出一種微妙的憐憫:“賠償金?我沒要求他們賠償損壞的設備就不錯了。識相的就自己滾蛋,否則我就請交番的人送你們進局子。”
想到眼前的人和交番的人交情不淺,礦工臉上浮現絕望。
他的弟弟下礦區重傷還在醫院,賠償金卻一日元都沒有。
哪怕他日夜不停在礦區工作,也支付不起弟弟的醫藥費……
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負責人彈了彈衣角,正準備三兩句打發掉人,就見礦工一頭撲向旁邊的礦井。
一旁的同伴試圖拉住他,“松田,别沖動!”
叫松田的男人看向負責人道:“反正都是死,我要死在這裡,詛咒你,詛咒你早晚和我一樣!”
他身上爆發出沖天的負面情緒,随後跳下井中。
死亡的威力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就在這時,一道明亮的橙色像風一樣沖過來,同樣跳入井中。
這道身影出現的太快,以至于人影消失後,衆人才反應過來又有人落井了。
一時間不少人忙趕過去想救人。
負責人狠狠吹了下哨子,喝道:“都給我停下,回去工作!該死的臭丫頭,要是弄壞了什麼,我要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又罵道“晦氣”。
周圍的礦工聞言敢怒不敢言,看了眼同伴尋死的那口井,悄悄歎了口氣。
負責人嘟囔了兩句後,大聲嚷嚷道:“你們都看到了啊,是他們自己跳下去的,和我沒有任何關系。誰要是出去亂說,讓我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竟然像沒事人一樣,就要催促其他人工作。
然而其中十幾個礦工卻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神社的高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跳了井?
想到那些靈驗無比的符咒,十幾個礦工紛紛湊近井口,卻被一鞭子打倒在地。
負責人怒罵:“你們被解雇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蛋!”
礦工們紛紛忍氣吞聲,“為什麼,我們隻是看一眼……”
“沒有為什麼,我這裡不養閑人!”負責人狠狠道,說着喝罵其他礦工:“看什麼看,再看下一個解雇的就是你們……”
說着,礦井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是趁人不注意,悄悄下井的田中一郎。
他剛下了幾米,老舊的梯子就突然斷裂,同伴隻來得及抓住半片衣角,衣服斷裂後就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墜落。
負責人冷笑兩聲道:“廢物就是廢物,摔死就算了,萬一弄壞了井下的設備,你一條賤命賠的起嗎?”
剛想再罵兩句,後背就被人狠狠一撞。摔了個狗吃屎的負責人大怒:“是哪個狗東——”
話還沒說完就被激憤不已的礦工們淹沒了。
無數礦工像沒看到他似的,狠狠踩着他的背跑向礦井。
成了滾地葫蘆的負責人被無數雙腳踢得鼻青臉腫,好不容易爬出人群,就見礦井的方向傳出一陣歡呼。
他茫然回頭看去,就見之前跳井的臭丫頭背着兩個礦工爬出礦井。
一個絕望尋死松田的,一個失足掉落的田中一郎。
負責人震驚地鼻血都忘了擦。
這可是幾百米深的礦洞啊!這丫頭到底是哪來的怪物?
北野葵剛爬到礦洞口,就被礦工們一起拉了上來。
“怎麼樣,有受傷嗎?快叫救護車……”
“太好了,都還活着……”
看起來是松田妻子的女人撲過來,看着昏迷的丈夫抽泣不已。
北野葵擦了擦臉上的灰道:“放心吧,他掉下來時被我接住啦。”
妻子聞言,壓抑的哭聲變成痛哭,泣不成聲道:“謝謝,謝謝……”
面對一張張帶着慶幸和喜悅的臉,北野葵又嘗到了像棉花糖一樣的甜味。
這就是,感激的味道嗎。
她摸了摸懷裡帶着惡意的木雕,看向幹幹淨淨的天空。
那裡,懸挂着的詭異漩渦,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