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幽深的古宅被層層結界籠罩,落在蒼藍色的六眼中。
“悟少爺。”門口的家仆行完禮,就要打開結界。
然而不等結界打開,白發的神子就擡手,一發【赫】下去,五條家堅不可摧的結界就碎成玻璃渣。
兩個家仆慌忙去找家主。
内宅。五條家主正一臉頭疼,因為另一個不配合的侄子。
“他還是拒絕嗎?”
管家回道:“是的,則少爺拒絕和符咒使定下誓約。”
“原因?總不能是因為喜歡那個女子吧。”
“……則少爺說是會争取北野小姐的符咒,至于其他的,恕他不能接受。”
五條家主冷笑一聲:“轉告他,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家裡還有很多适齡的孩子,不行就換人。”
“是,家主……”
這時,外面轉來一聲巨響。緊接着白發的神子走進來,徑直走到家主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看見這個最有出息的兒子,五條家主的神情頓時和顔悅色起來,然而還不待說話,就被打斷。
“送五條則過來是你的意思?”
五條家主歎氣道:“悟,你的婚事我不幹涉。但總有人要和符咒使成婚,我就挑了則。這都是為了家族,要趕在其他人行動之前早點定下才是……”
“符咒使……她在你們眼裡,隻是提供符咒的工具吧。”
白發神子唇角微勾,“多可笑啊,傳承數百年的咒術師家族,到最後還要靠婚姻捆綁人,維持家族地位。”
他像是困惑地微微歪頭道:“是老子滿足不了你們的胃口嗎?”
白發的神子指尖上的血紅色咒術明明滅滅,照亮了兩張惶恐的臉。
看着蓄勢待發的【赫】,五條家主嘴邊的“是”又咽了回去。
“悟,你是要炸了家裡嗎?”
“這麼無聊的地方,炸了又如何。”
五條家主看上去要高血壓了。
“悟,求娶符咒……那個女子的事不止我們在做,即使不是我,也會是别人。你何必……”
“沒有别人。誰敢來老子就殺誰。”
五條家主眼眸微眯,“哪怕是你的兄弟姐妹,骨肉至親?”
六眼帶着冷意,“你可以試試。”
五條家主沉默半晌,緩緩道:“想殺就殺吧。哪怕所有小輩都為此而犧牲,也是值得的。”
這句話落下後,室内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
五條家主坦然和充斥着殺意的六眼對視。
一旁的管家額頭遍布冷汗,一度懷疑自己今天會死在這。
十七年了……
曾經被長老們束縛在掌心的少年,已經成長到了他們需要仰望的高度。家主卻還在用過去的方式對待悟少爺。
而現在,他和這祖宅裡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這個少年的一念之間……
好在,他擔心的事最終沒有發生。
白發的神子周身氣勢一收,像是某種信号一樣。
管家擦了擦汗,就聽自家少爺道:“她會和老子訂婚。”
五條家主聞言,神情一松,再看五條悟時,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你能想通就好。”
五條悟嗤笑一聲,“廢話就不用說了,收起你那些惡心的心思。”
說完,他頭也不回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對了,管好他們,少在老子面前礙眼。”
他沒說“他們”指的是誰,但在場的兩人都清楚。
目送他遠去,管家委婉道:“家主,悟少爺很快就要成年,是否應該換一種方式對待……”
五條家主擺擺手,“雛鷹急于翺翔,以為掙脫鎖鍊就是自由,其實隻是換了個更大的籠子罷了。可惜……”
嘴裡說着可惜,他的嘴角卻帶着滿意的笑,看到這一幕的管家不寒而栗。
“這些年的努力,終于是沒有白費。”五條家主似是自言自語道。
聽懂話中深意的管家趕忙低頭,在五條家工作多年的經驗在瘋狂預警。
想到方才白發神子的神情,他不禁問自己,那樣的人,真的會察覺不到“枷鎖”的存在嗎?
又是否會心甘情願地帶着鐐铐呢?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然而看着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家主,管家最終選擇了沉默。
*
北野葵收到一封充滿歉意的道歉信。信是五條則寄來的,說他臨時有事,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法過來了。
随信一起寄過來的還有一大包精心包裝的零食。
這次,看見她收信,白毛DK罕見的沒有說什麼,隻是目光還有點不爽。
這點不爽在看到某個金毛時達到頂峰。
借着外校生交流的名義,禅院直哉來到高專,自我感覺良好的出現在北野葵面前:“上次的事本少原諒你了,本少的邀約依然有效……”
然後再一次的,在北野葵的目送中,金毛少年被一腳踹到了山下。
“你們給本少等着——”禅院直哉的怒吼聲遠遠傳來。
北野葵瞪向五條悟:“明明是你幹的,為什麼我也要背鍋?”
“因為——”白毛DK微微勾唇,“我們可是共犯啊,笨蛋葵。”
北野葵:“???誰和你是共犯啊。”
然後她的嘴唇就被修長的手指抵住。
白發DK沒戴墨鏡,璨璨如星的眼眸低垂,注視着她時像星空的倒影。
不知不覺,少女就被蠱惑了。
白發DK壓低聲音,語氣循循善誘:“想不想解決這些煩人的蒼蠅?”
北野葵想了想,點頭:“如果是剛才那個的話,想。”
聽到這句,白毛貓暗暗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