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葵有些猶豫。就聽五條悟道:“磨叽什麼呢笨蛋葵,你這家夥難道不相信老子嗎?”
北野葵感應了一會,直到确定那一縷微弱的聯系存在後,才狠下心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隻要有符咒在,總歸在他……前是來得及的。
雖說如此,前往薨星宮的路上,北野葵手裡不斷抛着硬币做簡單的吉兇占蔔。
看着手心裡一次次落下的“吉”,她心裡的不安卻不斷擴大。
哪有人的運氣是一帆風順的呢?當最終那個“兇”出現時,前面這麼多“吉”能否抵擋的了?
看出北野葵的不安,夏油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别擔心,悟他可是最強,不會有問題的。”
北野葵點了點頭,看着他打開了薨星宮,一行人走入巨大的宮殿内部。沉重肅穆的氣息迎面而來。
夏油傑着手關閉結界。
“這裡有天元大人設下的結界,算是整個咒術界最安全的地方了。理子小姐,接下來的路就需要你自己走了。”
天内理子“嗯”了一聲,轉身看向幽深的宮殿入口。
她深吸一口氣,摒除雜念,拾階而上。就在這時,身後卻傳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一枚五円硬币咕噜噜滾到她腳邊,停下。
硬币上殘留的體溫飛速消失,反射着冰冷的燭光。
“悟他……”北野葵聲音發顫,圓潤的眼瞳中有痛苦,更多的是茫然,“他出事了。”
就在她占蔔出唯一一個“兇”的瞬間,她和悟之間的聯系,斷了。
*
咒術高專,筵山麓。
拔出刀後,伏黑甚爾垂眸,看着眼前當世最強咒術師的死亡。心裡不是沒有遺憾的。
這就是最強。
不過如此。
“你好像也很值錢。”伏黑甚爾想起以前看過的懸賞,比這次星漿體的任務還要高。
等會,殺了那個小鬼後,再過來回收六眼的屍體好了。
他背着刀,哼着歌朝薨星宮的方向趕去。
在他身後,六眼神子仰躺在巨坑中心,染了血迹的六眼倒映着清朗的碧空,手心還抓着一個破損的平安符。
被咒力燒得隻剩一角的符紙從指縫間落下,被風吹得飄起。平安符一角漏出一顆海藍色寶石,有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過。
*
聽到北野葵的話後,夏油傑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那可是代表着無限的人,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六眼擁有者。
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詛咒師,怎麼可能……
夏油傑緊攥的手背冒出青筋。“葵,你留在這護送理子小姐,我去找悟。”
北野葵卻再次聞到了熟悉的酒香。辛辣刺鼻,帶着濃重的血腥氣。
危機感在壓迫她的心髒。
直覺驅使下,她幾乎是瞬間擡手結印。
布滿符咒的領域展開,領域中的一切在她眼中無所遁形。
看到舉着槍的高大男人,她心念一動,數百張百禁符瞬發而至,鎖死了伏黑甚爾周身的空間。
然而這樣的控制隻維持了兩秒。北野葵調動咒力,令必中的符咒阻攔甚爾,同時喝道:“傑!”
早在她提醒前,夏油傑也出手了,巨大的虹龍嘶吼着咬向甚爾。
見計劃敗露,伏黑甚爾“啧”了一聲,收起手槍,轉而從随身的咒靈腹中掏出咒具,躲開這一記撲殺後反手一刀劈向虹龍。
“為什麼你會在這?”在轟隆作響的碎石落地聲中,夏油傑質問道。
“啊,”天與暴君正将刀刺入虹龍的大腦,聞言似是回憶了一下,而後譏諷一笑:“你說這個啊,當然是因為我殺了五條悟。”
北野葵眼眸一暗。
如果悟已經……為什麼她毫發無傷?他,發現了符咒嗎……
北野葵伸手捂住心髒的位置。
這裡很痛,也很空,像被人挖去了一塊。
甚爾拔出刀,刀身上暗紅色的血和咒靈的紫色血液混合在一起,順着刀尖低落。他獰笑着道:“我用這把刀,把他大卸八塊,那真是難得一見的美麗景象……”
話音未落,無數符咒将他層層包裹,微光閃過後,劇烈的爆鳴聲慢了一步響起。
煙塵彌漫,伏黑甚爾的身影從煙塵中走出。他咳嗽了幾聲,抱怨道:“這位女士,你的煙花真嗆。”
北野葵看着毫發無傷的甚爾,看他反手抽出第二把刀,對自己道:“鑒于你有點煩人,還是先砍你好了。”
夏油傑瞳孔緊縮:“葵,危險!”
伏黑甚爾短暫蓄力後就沖向北野葵,快得像一道黑色閃電。
北野葵擡手驅使數百張百禁符,但隻控了他一秒,就被強行打破。
而剩下的時間已經不足以她組織反擊了。凜冽的刀光眨眼即至。
夏油傑眼中露出絕望。
*
等待死亡的時間仿佛變得很慢。痛覺超過阈值後反而轉為了冰冷的麻木。
這一刻,五條悟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回憶片段,這些片段一點點褪色,最後定格在一張總是注視着他的可愛臉蛋上。
笨蛋葵……她還在星漿體身邊。
那個從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笨蛋,會拼死護着星漿體吧。
他好不容易保下的人,怎麼可以……死在那家夥手裡!
在不斷逼近的死亡裡,他指尖微微顫了一下。下一瞬,海量的負向咒力相撞,負負相乘,由冷轉熱,由負化正,變成了正向咒力。
這一刻,他身上屬于咒力的光芒耀眼璀璨,幾乎可以與日月争輝!
不知道過了多久,活躍的咒力平靜下來,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引導着收斂在内部,如海下冰山,僅在呼吸間能窺到一角。
顧不上試剛領悟的咒術,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傳來。他擡眸看去,遠處高聳的薨星宮頂上出現了一處缺口。
是那個天與咒縛!
五條悟眼神一冷,術式[蒼]直接壓縮空間,瞬間跨越無數距離來到薨星宮前。
卻看到天與咒縛将刀尖送入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