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葵一句話之後,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數秒後,北野葵看到對面的DK懊惱地磨了磨牙,然後嘟囔了句什麼。
隐約聽到“好蠢”兩個字。
她顧不上計較這句話說的是誰,因為她真的要遲到了。
北野葵一把抱起鈴蘭就跑,然而又雙叒叕被攔住了!
身後的白毛貓扒拉着她不讓她走,還問了一堆“笨蛋葵你說清楚到底想和誰約會”之類的蠢話。
北野葵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臉上升起的熱度。然後回頭,一把将鈴蘭花塞到白毛貓懷裡。
趁他忙着抱花沒空扒拉自己,北野葵一口氣道:“拿好了,要是花出問題我就把你的黑照發給會長女兒!”
說完,她抓起五條悟的胳膊就是一個百米沖刺。
狂風撲面,北野葵微微喘氣,身邊的五條悟不僅大氣不喘一聲,還有空說話:“老子怎麼可能有黑照?而且為什麼要發給會長女兒?”
北野葵掏出一塊流心大福拆開,塞到白毛貓嘴裡。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本來她的位置和灰原他們離得不遠,但因為銀座周末車輛限行,送花小哥開着車進不來,北野葵隻能趕過去接應。
結果這一接應就橫跨好幾個街區,還遇到了一隻黏人貓。眼看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北野葵他們卻還在離劇院幾百米的街區。
“完了完了……”她腳底闆都快跑出火花了。
“什麼完了?”白毛貓問道。
北野葵:“送花要遲到了!”
剛說完,身邊的人打了個響指道:“要不要搭順風車?”
“什麼順風車……要要要!悟!無所不能的悟大人!please!”北野葵雙眼一亮,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白毛貓咳了一聲,雙臂伸開,意有所指。
北野葵愣愣地眨了下眼,後知後覺順風車的方式是——她!抱着!悟!瞬移!
世界,爆炸。
見她不動,身高腿長的DK招了招手,像在詢問她怎麼不過去。
想想學弟的精心準備的表白,北野葵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試探着伸手向前。
在DK身前摸到透明的屏障時,她狠狠松了口氣。
太好了,北野葵從未有一刻像現在一樣感謝無下限。
然而後來她才發現,這口氣松早了。
看到她的表情,面前的人突然一笑,牽着她的手擁她入懷。
在北野葵準備好和無下限貼貼時,臉頰觸碰到的卻是冰冷柔滑、透着隐隐熱度的面料。
懸在空中剛剛落下的心髒猛烈跳動起來,震得她臉頰都在發燙。
頭頂傳來一道帶笑的聲音:“抱緊了。”
話音剛落,一隻手臂環在她腰間,将她後退的心思堵得嚴嚴實實。
“出發~”
瞬間的失重感很快被身前人穩定的懷抱驅散。
這個擁抱太犯規了,也太……太越界了。她應該馬上松開的。
悟他可能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他會和女朋友做一起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情,而不是和她這個同期。
理智在叫嚣着保持距離,手卻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的,緊緊抱住不想松手。
算了,就抱一小小會兒,她很快就會松手的。
都要失戀了,就讓她稍微任性一下吧。
北野葵暈乎乎地想道。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白發的KD耳朵微紅,神情複雜,還有一點微妙的難堪。
明知道她會“暈車”,卻縱容自己的私心,将人光明正大抱在懷裡……真是太遜了。
被傑和硝子知道的話,會被罵到畢業的吧。
蒼藍色的六眼中眸光微暗。
但那又如何?背負一點罵名而已。他想要的東西,絕不會拱手讓人。
于是,白發神子順從本心地收緊了手臂,将懷裡的人壓向自己。
然而被手動埋胸的北野葵一下子喘不過氣了,本來就缺氧的大腦更是一團漿糊。她伸手試圖推開眼前的人,腰上的手臂卻箍着她不斷往前。
混亂中不知道碰到哪裡,身前的人悶哼一聲,微微松開她,嗓音低啞道:“别動。”
北野葵頓時不敢動了。
好在瞬移很快就結束了。她忙不疊從白發DK身上跳下,像是火燒屁股一樣逃向劇院的方向。被她甩在身後的DK頓了一下,慢吞吞地跟上去。
看到電影剛好播放到最後一幕,北野葵松了口氣,就要接過花束上前送花。
然而抱着花的人卻不松手。
“?”
被她眼神詢問的DK勾唇一笑,“我去送。”
想到闖禍貓的戰績,北野葵拒絕三聯:“不用了不用了還是我來……”
說着就用力抽出花束——沒抽動。
“還是我送吧,你去萬一被誤會了怎麼辦。”闖禍貓笑得毫無自覺,抱起花束就推開門。
門後是昏暗的劇院内部,熒幕上正在滾動着謝幕名單。光線昏暗得面對面都看不清臉。但對六眼來說和白天沒差别。
隻花了一秒,五條悟就鎖定了任務目标。
在第三排偏左的位置。
他抱着花往走了兩步,卻不知怎麼地改變了主意。
隻見普通人看不到的咒力光芒亮起,均勻地包裹住了花束。然後,白發DK把花束往上一抛,指尖一道[術式順轉]飛出,準确的命中了花束。
像球拍擊中下落的羽毛球一樣,鈴蘭花束像羽毛球一樣被[術式順轉]擊飛出去。
看到這一幕,北野葵心髒驟停。
被咒力加固過的花束并未散開,在空中以抛物線軌迹運動了一段時間後,準确飛到灰原雄頭頂。
見此,送花使者北野葵和灰原同時松了口氣。白毛貓更是自信揚起唇角。
下一秒,鈴蘭花花束在空中一個神龍擺尾,最後以倒插蔥的模樣頭朝下掉落,将下方的灰原埋了個嚴嚴實實。
北野葵:“……”
白毛貓:“……?”
看着被花束襲擊的灰原,鈴子微微吃驚地掩唇。
灰原……灰原雄看似一動不動,實際上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一陣尴尬的沉默後,灰原雄原地蹲下,本想趁劇院裡燈光昏暗時拿下花束,将這場烏龍掩飾過去,然而不巧的時,他剛把糊臉的花束拿下來,影片的謝幕也正好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