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什麼也沒有。”宋真瞪着馬有元。
“你以為我在意嗎?”馬有元冷笑一聲,“你不過是一個工具。”
馬有元揮手,房屋中央的圓桌被擊得粉碎:“整個武陵城到處都是我的人,我看看你們怎麼和我鬥!”
馬有元揮袖,向着屋外走去。
“馬有元!”宋真歇斯底裡地在他的背後喊道:“你不要動我的父母。”
“來人,”馬有元震聲命令道:“把宋真給我綁起來。”
“把那兩個老東西也給我抓回來,”馬有元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上披頭散發的宋真:“從今天起,你每忤逆我一次,老東西的手指就切掉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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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都抓幹淨了嗎?”
“今天跟着象無來過的都在了。”王伯玉說回答說。
“這就夠了。”
“他能逃得掉嗎?”
“看他的造化了。”裴姜熙的雙手手掌緊貼着林珍娜的後背,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疲憊。“如果走宣化道的話,希望大些。”
“既然這樣,白天直接告訴他好了。”
“人最重要的是自己想要怎麼做,而不是别人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需要我去接應他嗎?”
“你回去吧。”裴姜熙搖搖頭:“做好自己的事。”
王伯玉退出了門外。
“伯玉,”裴姜熙喚道:“那些抓回來的,不要讓他們亂說話。按照你的方式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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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大師已經亡故了。”阿羽淡然地說。
看着阿羽臉上怪異的面具,象無覺得這不像是宣告,更像在說出某種西疆的詛咒。
象無揪着阿羽的衣襟:“你說什麼?”
“冷靜。”阿羽高舉雙手:“如果你在這裡壞了規矩對我動了手,你和不忘閣的一切約定都會取消。”
“是在雪落之前,斜月山中仙去的。”阿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拍象無的肩膀,說:
“恐怕是預感到了自己的未來,他才風雨兼程趕回了山中,就是為了見自己的兩個徒弟一面。”
象無掩面哭泣。
“如果留在心源寺,大概結局會不一樣吧。”
象無順着宣化道一路向上,今天的所有事情交疊在他的胸中,心緒一片蕪雜。
追擊的人遠比想象的還要多,尾随的幾個乞丐一路吹着口哨,更多的乞丐就像簇生的蘑菇,一群群從小巷裡湧出來,四面八方圍堵住他的去路。最後象無選擇從宣化道直上平安院,至少現在他的前面不再會冷不丁地竄出幾個手臂上綁着紅布的乞丐。
“我才是那個會給别人帶來災難的人。”象無腦海裡盤旋着宋真哀戚的身形,和林珍娜在塔牢中的影子竟重合了起來。
如今林珍娜昏迷不醒,宋真也被自己孤零零地丢在了那座宅邸裡。
上山畢竟與平地不同,沒多會,追擊的人就掉隊了一大半。估計能跟到平安院者更是寥寥。
象無看着自己的後方,盤算着到了山頂要選那一條道下山,不管怎麼說,不能帶着尾巴。
脫身以後,才有時間想辦法把宋真從宅子中救出來。象無已經下了決心要救出宋真了。
正籌算着,上山的路上卻意外地出現了追兵。不過在追兵之前,還有同樣穿着黑衣、面掩黑紗的一雙男女。
三人在半山腰的位置面面相觑。
從山頂上追下來的人約摸有四到五個,明顯要比山下上來的人要少得多,不過也快得多,沒一會就已經到了可以看清眉眼的距離。
三人背對背站着,監兵瞪大了眼睛,說:“英雄,不知道你是哪一路的?帶的人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都多。”
象無略微思索了一會,說:“無門無派,閑散野人。”
“我是問了什麼很困難的問題嗎,”監兵無奈地抱怨說:“需要想這麼久。”
幾人看了一眼山腳下往上攀登的烏泱泱的人頭,又看了看從山頂下來逐漸放慢了步幅的追兵。
“兩位英雄,既然大家都不受武陵城的叫花子待見,”孟章說:“小弟倒有一個建議。”
兩人都齊齊看向了孟章。
“不如我們一齊殺回山巅。”孟章誠笃地說道:“等到了平安院,咱們再大道朝天各走一邊。”
“正有此意。”
“可不能動了殺手。”
這一夜的平安院,久違的通明了一宿。從山腳下看,燈火朦胧,仿若是修建在仙境之中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