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麼了?”遲遲湊在她身邊小聲問道。
白雲起擺擺手,勉強忍住笑意,清了清嗓門看向衆人:“雖說将軍讓我入府後掌管府中事宜,但我想,既然諸位在将軍不在時也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條,若是我貿然插手反而不好了。所以,在将軍回來前,諸位還是各司其職,若是做得好,将軍自會獎賞,若是做得不好……”
她沒把話說完,但聰明人都懂,又蠢又不老實的撞上來她也不介意幫着徐将軍料理一下。
反正有皇帝賜婚的名号在,她這個名副其實的将軍夫人可以耀武揚威一下。
至于真的接手去管這座偌大的将軍府,她才不想呢。
白總莅臨新公司後發表了一番既然這樣便那樣的廢話,自覺良好,随後就遣散下人點起了早飯。
可餓死她了,早起日六千步還得開會訓話才吃得上飯,誰家老闆有她可憐?
孫婆婆将兩人引入與正廳相連的側廳,一邊伺候着上菜一邊在一旁笑道:“本是想先緊着夫人用膳,沒想夫人先來了正廳,人又齊全,便辛苦夫人空着肚子訓話了。”
白雲起沉默,所以是她走錯了地方才導緻沒飯吃是吧。
遲遲在一旁幫着上菜,小聲問道:“往後用膳隻能來此處嗎?”
在她們白府就不拘吃飯的地,閨房可以吃,正廳也可以吃。
孫婆婆一愣,仿佛明白了什麼似了,實話實說:“府中沒有這樣的規矩,往日将軍在時也不拘在何地方用膳……”
是他們這些老東西想着,新夫人是書香門第白右相家的才女,應該是注重規矩的,才急忙慌地把側廳收拾出來吃飯。
兩方都會錯了意,隻得尴尬一笑。
白雲起小聲道:“婆婆一起坐下用些吧……日後便将早飯送到我房中,不必在此了。”
她是真不想早上空腹走上幾裡路才有飯吃。
孫婆婆笑着應了。
……
在将軍府鹹魚了兩日,第三日早晨,白雲起突然從夢中驚醒:“遲遲,遲遲!”
此時已經過了将軍府中下人起床的時刻了,作為将軍夫人,她也就第一天意思意思早起了一下,之後都是如今日這般睡過時候才懶洋洋地起床。
但今日又是不同。
遲遲從院外慌裡慌張地沖了進來,小臉煞白:“小姐,怎麼了!”
頂着雞窩頭的女人被遲遲從暖和錦被中大力挖了出來,着急的小丫鬟上手檢查了一番才松了口氣,埋怨道:“小姐,我還以為你不舒服呢。”
小姐還傻着的時候就時常不小心把自個弄傷,直到察覺到痛意才會嗚嗚嗚哭出聲來,吓得她都成習慣應激了。
順了順頭發,白雲起深沉道:“我們是不是該……回門了?”
新娘子過門第三天要回娘家這個習俗在這裡不會沒有吧?她還挺想回白府看看父母,再問問雲落的事。
遲遲被這麼一問也遲疑了,但她也說不好:“小姐,回門是要帶姑爺的,但将軍此時又不在府上……”
她今天起得早,在府裡溜達了好幾圈就是想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準備這事,但什麼都沒發現,将軍府這群人還是該做什麼做什麼,一點準備的樣子都沒有。
聽遲遲打小報告後,白雲起沉思了一會,猛然從軟綿綿的床被中翻了下來,把趴在一旁的遲遲給吓了一大跳。
“不管他們準沒準備,反正我要回去!”
沒給她準備回門的東西是将軍府的失職,但白雲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不回去。
女人雷厲風行,風風火火地穿好衣裙就往外沖,卻在門口撞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孫婆婆……還有李公公?”白雲起腦袋一歪,急忙刹車停下腳步。
大清早的,誰把大内總管招來将軍府了?這和見鬼有什麼區别。
伴君如伴虎,在某些時候,見到老虎座下的狐狸就是個不詳的預告。
李公公揮了揮雪白的拂塵,臉上挂着笑:“聖上召見,奴才奉旨來接夫人進宮面聖。”
直到坐上禦賜的馬車,精明白總都沒回過神來。
進宮面聖是件大事,遲遲孫婆婆等人都留在了将軍府,隻有她一隻鴨子被趕上架,在被遲遲孫婆婆兩人連手改了妝發衣裙、打扮得花枝招展貴氣逼人後就被塞上了馬車。
馬車裡就坐了她一個人,帶着一對玉環金鍊的嫩白小手撩開車簾,白雲起揚着巴掌小臉湊過去小聲詢問:“公公,聖上召我來是為何事啊?”
今天是她回門的日子,總該不會徐将軍這半個親子不在,皇帝又替他代人回門吧?
從某種程度上,這個荒謬的猜想沒錯。
孫公公隻是笑道:“夫人放心,是喜事,大喜事。”
白雲起邊琢磨着這句話邊撤回腦袋,心想這位曾收了她娘上百兩跑路費,應該不至于忽悠她吧。
但京城近幾日有發生什麼喜事嗎?
這麼一想,她才猛然驚覺自己自從嫁人後就沒再上過街了,就連遣遲遲上街打探消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