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從她進門時便在驚訝,往日這時他這位愛往外跑的夫人應該已經出門了才是,怎麼回來了?
沒錯,徐昭本不想把這事告訴她,兩人最初便說好了搭夥過日子,今日來客既然是自己這邊的親戚那便不必打擾她。
隻是沒想到孫婆婆年老身不老,這麼快就趕在她出門前找到了人還帶了回來。
徐昭看到了門口一閃而過的棗紅色衣角,頗為無奈。
“将軍?”這人在想什麼,怎麼不回話?沒看到下面那位已經躍躍欲試、想自薦了嗎。
徐昭這才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來,轉頭開始介紹:“這位是我父親的堂兄,也是我的大伯父。”
嘶……
白雲起在腦子裡轉了轉,父親的堂兄,也就是兩家的爺爺輩是親兄弟咯?這關系也算隔的遠了。
不過,既然是長輩,那還是要給個臉面,免得傳出去說将軍府嫌棄窮親戚。
白雲起起身向這位大伯父微微行禮:“雲起見過大伯父。”
徐大伯父連忙起身還禮。
相互認識後,兩人還沒有說話的意思,白雲起索性做了這個打破僵局的人,她主動問道:“不知大伯父今日來所為何事?”
徐大伯父愣了一下,怎麼就開門見山了?這種時候不應該先哈拉幾句嗎。他來之前便是計劃先從父輩的事說起,打打感情牌,然後再委婉提及上門所求之事。
隻是自己進門後雖是被府中管家恭恭敬敬地請到正廳上座,可一來便對上大侄兒冷冽的目光,一時便有些懵了,見對方隻喝茶不說話也隻敢陪着,計劃好的流程根本沒用上!
本以為他年輕,又才新婚不久,該是好說話的。不想他這個已四五十的長輩反而被小輩的氣勢給鎮住了。
後來侄兒媳婦來了,還以為能順着自己的意慢慢寒暄兩句,可也出乎了他的意料。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口子都是這個脾性。
徐大伯父隻能将目的和盤托出:“本不該上門打擾将軍與夫人,但家裡确實有難處,托了許多人也不曾解決,故此才厚着臉皮上門,還望見諒。”
對方先禮後兵,雖是長輩卻放低了姿态,委曲求全、以退為進。
若是臉皮薄點的,說不定就答應了下來。
但她白雲起自小到大臉皮就沒薄過,聽完對方的話,又和徐将軍對視一眼,獲悉對方想法後才道:“大伯父說笑了,祖宗上本就是一家人,雖然久久不曾聯系了,但若是我們能幫上忙,自然是也幫的。”
前提是能幫上,但決定能不能幫上的自然是他們了。
“我有一女兒,說起來也算是将軍、夫人的堂妹,從小便被嬌養在家,不知世間險惡。一年前被有心之人所騙,不僅瞞着父母私定終身,還被那有心之人外傳壞了自身名節。”大伯父說着說着便雙目赤紅,言辭激烈,“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從小是要什麼給什麼,卻不想她為了那有心之人,甯可忤逆父母也要和他在一起……”
白雲起聽到後面不禁皺起了眉頭,徐大伯父便以為她和自己感同身受,愈發生氣起來,怒道:“她可真是糊塗,那有心之人既無家室也無功名,若不是為了徐家家業,怎麼會喜歡上她?”
白雲起忍不住打斷他,委婉勸道:“大伯父,那堂妹是怎麼想的呢?或許真是兩情相悅、心投意合呢。倘若是這樣,成全了這對有情人也是可以的。”
徐大伯父不認同她的觀點,極力反駁:“怎麼會呢,我那小女愚鈍癡傻,不然怎麼會被那小子所騙?”
這話聽得奇怪,說事便說事吧,罵那有心之人也可以,怎麼突然貶低起自己女兒來了。
這人一心認為小女兒的情郎是那貪圖權勢之人,打死也不同意他倆在一起。
行吧,白雲起佛了,又問:“既然大伯父自有斷奪了,為何又來找我們?”
“此次前來是想請将軍和夫人幫忙想個法子,為我那小女找個相配的人家嫁了,好解決這等醜事。”
首位上的白雲起目瞪口呆,一旁的徐昭也皺起了眉頭。
鑒于兩人的态度,大伯父連忙補充:“不一定要家中有勢力的人家,清白之家亦可,隻要品性過關,錢财權勢乃身外之物,都無妨的。”
徐大伯父那一脈當初沒有襲承徐家将軍的位置,便轉去經商,多年下來亦有不少的積蓄。
徐大伯父自認為要求已經很低了,不求女婿有好家世、好相貌,隻求品性過關,他已經是難得明智開放的父親了好嗎!
額……
白雲起轉頭和徐昭對視一眼,在他眼中找到了同樣的訝異。
不是吧你,不求名不求利的,非要把有情郎的女兒嫁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成全對方,那人是有多差啊?
她忍不住問:“大伯父的要求确實不高。但雲起有一問還望大伯父解惑,堂妹的那位情郎,您可否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