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無奈：“你還是改不了這性子。你嫂子也不是傻的，她肯定比你更明白。明知此事嚴重卻按兵不動，你說是為何？”

竟然是拿出校考兵法的架勢來考問他。

還好方修遠于此道還算擅長，苦思冥想之後也悟了。

“嫂子這是想攢大的，一網打盡？”

嚯啊，嫂子英名！

徐昭點頭，不同于副官想通後的興奮，他覺得此事應該還有深意。

他夫人的算盤可是打得大啊。

……

次日，白雲起依舊是到冰人館打卡報道，毫不在意門口的雞蛋殼和爛菜，頂着路人的議論紛紛和鄙夷目光，仍然鬥志昂揚。

雖說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内，但除了白雲起之外，冰人館的其他人多少都被這劇變給影響到了。

往日常愛出門溜達唠嗑的黃掌櫃近日閉門不出，天天在廚房研究新菜式，俨然要進攻廚界。

王小七也不愛出門和街巷裡的幾個娃娃做遊戲了，并非是娃娃們不願意和他玩，而是他自己不願出門，揚言要與冰人館共進退同生死。

趙樂志和黃伏苓作為流言中心近日也減少了外出的次數，有也是悄悄從書社後院繞過來。

遲遲跟在她家小姐身後憂心忡忡：“小姐為何不從書院繞過來啊，今日也沒帶面紗錐帽，萬一被别人認出來怎麼辦呀？”

白雲起擡起手臂，略微整理袖擺，淡淡道：“遲遲，難道你總願意躲躲藏藏的嗎？”

小丫鬟一呆，随後又是一驚。

難道……

遲遲還想追問幾句，卻被突然出現的黃掌櫃用一碟精緻糕點給打發走了。

黃掌櫃十分自然的截了胡，拉着小東家湊到牆角嘀嘀咕咕。

“小東家，您要等的時機什麼時候才到啊，我看也差不多了吧，現在我出門隻差人人喊打了！”

雖說他在這一帶是有些威望，但髒水潑在身上，小東家又不許他們去解釋，久而久之，别人也隻當他是心虛默認。

“噓，”白雲起拇指落在自己的紅潤唇瓣上，兩隻狡黠的明眸眨了眨，“快了，再等一根引火線。”

什麼引火線不線的？小東家嘴裡老是冒出這些奇奇怪怪的詞。

沒從小東家那裡得到一個準信，黃掌櫃敗興而歸，從書社溜達過來的章老爺子又頂替了他的缺位。

“小東家，剛才有幾個娃娃過來送信，您看看。”

展開信紙一覽，白雲起琥珀色的瞳孔頓時一縮，語氣興奮：“時機到了！”

尚還未走遠的黃掌櫃頓時激靈一個轉身又滑了回來：“真的？小東家别是诓我的吧？”

他方才問還沒有到，怎麼這糟老頭子一來就到了。

黃掌櫃看着章老爺子的目光中帶着懷疑和嫉妒，但章老爺子穩如泰山，分毫不動。

“當然，應該就是明日了。黃掌櫃要是閑着無事，可以再讀讀我給你找的那幾本書。”

黃掌櫃腦袋一歪，雙眼一瞪，在自己如薄脊如魚般的腦中找了許久，也未曾參悟小東家的意思。

初冬的紅日總是要晚些才會升起，整個京城尚且還在沉睡中，除去少數擺早攤的人已出動，竟還有這樣一對人馬來到了空無一人的官府門前，随後便傳來陣陣敲鼓聲，驚醒了整個京城。

有住在附近的百姓驚醒，攏了攏厚實的棉被，窩在溫暖的床裡嘀咕：“怎麼這一大早的又有冤情了？”

無辜被驚醒的官老爺心裡也很不暢快，但身在天子腳下，他的業務能力還是數一數二的，很快就壓下了起床氣，令衙役打開大門準升堂。

清晨這一報案吸引了不少人來，特别是當他們知道報案人所訴冤情時，更是振奮精神，一掃初冬帶來的冷意和懶意，擠擠嚷嚷的圍着官府大門看熱鬧。

官老爺已收拾整齊坐在高堂上，來報案的是一年輕男子并兩個老婆子，他耐心詢問：“堂下何人，所報何事？”

年輕男子道：“小人乃馬懷仁，身後這兩位是小人所請的冰人，韓婆婆與李婆婆。小人今日擊鼓鳴冤，為的便是求大人給小人斷一個公道。”

“小人自幼與東菜市肉攤攤主黃家姑娘黃伏苓有婚約，可在近日卻聽說黃伏苓與一軍戶勾搭私聯有了外情。那軍戶兇猛彪悍，黃家在菜市亦有幾分人脈，小人怕獨自前往讨公道會被阻礙毆打，這才請大人來判一判，看到底是誰有錯！”

官老爺又問：“婚約書可有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