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弄了回去,将軍府的下人早已看慣了自家主子的模樣,就算将軍把臉都笑爛了,也沒人會在意。
白雲起松了口氣,恢複了溫柔賢淑的模樣,隻是她裝起來還是有點不得勁,總覺得身旁這人看自己的眼色不對。
好像在調侃似的。
她忍不住頻頻扭頭去偷瞄這人,這些小動作自然也被徐昭看在了眼裡,隻是他不動聲色,裝作什麼也沒發現。
用膳時,白雲起的注意力勉強轉移到了色香味俱全的美菜佳肴上。今日雖說大獲全勝,但因掉馬這事,對黃掌櫃親手做的十八道慶祝菜并沒有什麼胃口。
可現在,在徐昭的眼皮子底下,她莫名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要不是穿來古代已習慣慢慢進食,都想在徐大将軍面前狼吞虎咽一次,驚掉這人的下巴。
破罐子破摔後她莫名有種舒适感,就是那種,就算裸奔大叫也沒什麼害怕的勇氣。
爽啊。
徐昭剛給夫人夾了一筷子菜,莫名覺得她的身形突然偉岸起來,就像自己在西北時見過的幾位猛将,十分奔放、不在乎臉面的那種。
用過晚膳,白雲起猛力壓下堵在喉嚨的飽嗝,主動開啟話題。
“将軍,此事一過,軍戶那媒便成了。”白雲起深沉道,沒有選擇解釋自己為何要開冰人館,而是直接亮出業績證明她們冰人館有被投資的潛力和資本。
徐昭略懵,怎麼才用過飯就說這些啊,他還打算邀夫人去院子裡看看那小怪樹苗,這段日子被他養得可好了。
至于那軍戶的事,他都派方修遠去了,自然是對此一清二楚。
徐昭幹巴巴地恭喜,見夫人還不說話,便遲疑地解下了腰間玉佩放進他手中。
白雲起疑惑:“将軍這是?”
趙樂志這莊媒也要算在抽成裡嗎,那這玉佩便是開門紅了?
“夫人做成了喜事,那便拿這當賀禮吧。”就很突然,徐昭身上别無長物,隻有這不離身的玉佩可以抵一抵。
說起來這玉佩跟着他也有幾年了,雖不貴重,就這樣給出去徐昭亦有些不舍。
但對上夫人亮晶晶的雙眸,這點不舍也就煙消雲散了。
白雲起摸着玉佩上光滑的雕紋:“将軍和趙樂志相熟?”
“并不。”如果不是夫人,他怕是連這人是誰都不知。
拿起這精緻玉佩在眼前晃了晃,白雲起疑道:“既不相熟,又為何要送賀禮?”
嗯?不是你暗示我送的嗎。
徐昭一臉困惑,見那玉佩挂穗在空中晃蕩個不停忍不住伸手将其拉住固定。
兩人面面相窺,久久無話。
半響,一人噗嗤笑出了聲,另一人尴尬轉頭故作無視。
白雲起笑了好久,直笑得肚子疼才被那人捂嘴停下。
徐昭難得會錯了意,自己還在尴尬呢,她還笑得開懷,此時多少有些惱羞成怒。
大手輕輕攏在白玉般的小臉上,一直等她停了笑才放開。
白雲起臉上仍不掩笑意,指着剛才那隻捂過自己嘴的手調侃道:“将軍的手也愛花紅呀?”
徐昭繃着俊臉,熟門熟路地從他夫人身上掏出一條絲帕擦手,看見雪白的絲帕上染了一抹鮮紅,手指便是一抖。
藏在黑發下的耳朵尖都冒紅了,嘿嘿。
白雲起催眠自己不要去盯他的耳朵,努力壓住笑意,把正事撿起來重說:“既将軍相信冰人館的能力,那我也不比多說了,隻要是軍戶來我那都可打折培訓。但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緣分看人也看天,沒有誰能保證百分百做成喜事,我也隻能量力而為。”
“當然。”這道理徐昭自然也懂,他想與冰人館合作,也不過是想為軍中将領士兵多找出一條路來,能不能成事自然是看他們的本事了。
兩人簡單商讨了一些細節,包括在軍中宣傳冰人館的計劃、給士兵的優惠政策、假設自己掉馬的補救政策等等問題。
不得不說,幸好他足夠聰慧,才能在夫人口中說出新鮮詞的時候及時反應過來。
什麼培訓、計劃、政策等等,這些詞一加進來便有種莫名的正式感,硬是讓他有了在家上早朝的錯覺。
可真是打工人,處處可打工。
将這些事宜商量完,白雲起心裡也有了底,語氣神态逐漸和緩下來,沒有剛才那嚴謹冷漠的氣勢了。
徐昭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雖兩種狀态下的夫人他都喜歡,但還是現在這個狀态下的更好相處一些。
不會憑空産生距離感。
此時夜已深了,徐昭起身與夫人告别要回自己的屋子去,白雲起意思意思的送到了自己房門口,在他轉身前突然道:“将軍且記住了,冰人不需要繳納禮金,你自然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