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宴後,太子接過了白雲起關于整頓冰人界的設想,幫着她推波助瀾。
雖說沒見過這位大哥幾次,但白雲起從時常溜出宮的長安口中得知,雖然太子确實如同一般文弱書生愛填詞作詩,但處理起政務來亦是不俗,有利便做、決定了邊做,效率極高不說,效果也很不錯。
小丫頭趴在冰人館的櫃上吃零嘴,單薄的粉色夏衫被暖風吹起一陣花浪。
雲雀正拿着一柄蒲扇在她身後扇風,兩人間隔着一盆碎冰,扇出的風也連帶染上了冷氣。
白雲起點了點她的小肉臉:“這才入夏不到一個月,你便怕起熱了,過段時候更熱,那時候可怎麼辦?”
不知是小丫頭年輕火力旺盛還是怎麼的,她比别的人更加怕熱,冬天能穿着薄衫到處跑跳,夏天卻已經被熱氣烘成了幹菜葉,要死不活的躲在陰涼處趴着。
這讓白雲起不得不好奇,若是到了大暑,這丫頭不得原地去世?
長安回憶起往年:“父皇為我修了條活水小湖,又在湖心中填島建了小閣樓,等熱到實在受不了,我便去那裡過。”
水能吸收熱氣,小島上除了閣樓那塊地便種滿了樹,加上每天送去的冰塊,如此等等疊加起來才勉強能過活。
白雲起不禁咂舌:“那怕是你最能待在宮裡的兩個月了吧。”
長安點點頭,正是因為要在宮裡關兩個月的“禁閉”,她這段日子才天天求着往外跑,不放過一絲一毫看戲吃瓜的機會。
在皇帝和太子的允許與幫助下,白雲起的冰人館在京城算是徹底打響了名聲,吸取了不少冰人加入。
她也借此定了規矩,不許強迫編造、亂收茶錢謝媒錢,并設立了專門的監察會與之監督。
同樣的,冰人館也會保護冰人的利益,若是遇上白嫖、強買強賣,也是一并做主。
在這樣良好制度的影響下,冰人行業欣欣向榮,小半年内做成了不少美事,甚至都有官家少爺小姐的信息錄入,也是徹底拓寬了京城上下的婚慶門路。
在這一過程中,她并未隐藏自己的身份,很快冰人館背後東家是白右相府上大小姐、徐将軍之妻的事也傳遍了整個京城。
平民百姓往往都不在乎她是誰,隻要冰人館能繼續這樣做下去,誰來當東家都一樣。
而稍有身份的人在察覺到從除夕夜開始的小小變動後,在意識到她身後的靠山後,也不敢說三道四。
甚至後來還要轉求冰人館的幫助做媒。
長安也榮辱與共,她的公主身份可是瞞得死死的,除了皇帝一家和冰人館極少數人外,沒人知道堂堂大啟公主在小小一家冰人館裡打小工這事。
白雲起也意思意思給她發了工錢,除去長安偶爾惹出的笑話外,這小丫頭是實打實的在冰人館學到了本事,原本易焦易躁的性格也逐漸沉穩下來,不再會做出劍走偏鋒、出爛招的糗事了。
可以說,徐芳容與李興大婚過後,這世上便無她的黑曆史。
想到這白雲起不禁笑了起來,随着銀鈴般的笑聲,門外也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長安一聽這聲便開始怪叫,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啧啧啧,我的好二哥又來接嫂嫂啦~”
近幾日日頭烈,青梧巷口小不能進馬車,徐大将軍便趁着上班騎了馬,每日下班回城就來冰人館門口接人。
冰人館的員工們一聽這馬蹄聲便知這一日的工作該結束了。
頂着衆人打趣的眼神,白雲起臉不紅心不跳,挺直着腰闆就要上徐大将軍的馬。
搭上那人伸下來的手,一手撩開薄裙,長腿踩上馬蹬子一個用力便騎上了馬。她保持着和身後人一拳的距離,朝員工們揮了揮手,随後輕拍身前的黑色大馬,這靈駿便懂了主人的意思,自發行駛走上了回家的路。
白雲起已經習慣在馬背上的滋味,可徐大将軍卻有些納悶,他悄悄的往前蹭了蹭,打破了那一拳的距離,不等他調整姿勢,懷裡的人便出聲控訴:“熱!”
“都沒挨上……”大将軍有些委屈,還是依着夫人的意又退回了原本的地方。
□□的大馬被這一來一回摩擦得在原地扭了扭,引起了女主人的注意。
“黑雲是不是熱着了?回去得多喂喂水,要是病了可不好。”
這段時間白雲起已經黑雲建立了良好的主仆關系,每次搭乘黑雲回家後她都會親手喂幾根水蘿蔔或者花生糖給這乖馬。
“它能熱什麼,在軍營裡有涼棚,回來也不過幾步路,熱不着它的。”
狠心的男主人壓低了黑雲的功勞,它似有感應,生氣的打了個響鼻。
白雲起大笑,一邊撫摸黑雲頭上編好的鬃毛便調侃:“哈哈,你再說黑雲,它就要生氣了,小心明天不給你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