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平時是厚德溫厚,但到底是帝王,一怒也會見血光。
白雲起笑道:“别說公公了,我方才也被吓得差點站不穩,到底皇上仁厚,沒和我這個小輩計較。”
李公公搭着她小心送上馬車,王皇後宮中的宮女就在馬車裡候着,見主子來了立馬幫着按腿松勁。
馬車駛出宮門時,李公公湊到車窗邊小聲問道:“老奴以後還能再伺候公主嗎?”
白雲起掀起簾子一角小聲和他嘀咕:“當然,公主從小得公公愛護,往後自然也是一樣。”
李公公松了口大氣,知道這事是成了,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深深行禮。
回到家沒過幾天,太子的人便送來消息,說皇上已經解了公主禁足,并且下旨令邊境大軍準備作戰,還将軍隊全權交給了徐将軍。
雖早有預想,但直到真正聽到了旨意,白雲起懸了幾天的小心髒才徹底落地。
太好了。
當日白雲起便讓小廚房做了一桌好菜準備慶祝,飯剛上桌,府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小院安靜無比,徐昭不在家她幹脆就在自己房中用膳,遲遲去傳菜了,卧房單白雲起一人坐着。
秋風蕭瑟,院中綠竹随風奏樂,沙沙聲止不停歇。
忽然,白雲起起身躲在屏風後,全身注意都放在了風中。
跟着徐昭這一年半載,她雖沒太大的長進,但到底還是跟着學了點防身之術。
闖入者功夫不錯,能躲過将軍府的巡邏侍衛,但在隐蔽行蹤這道上還差了點,風聲恰好将其行迹暴露。
白雲起躲着,心中開始算計。
徐昭走後安排了隐衛守着她,此時隐衛未曾出手便是在等主子的命令。
隻要白雲起命令一下,隐衛便會出手将其擒獲,并且府中侍衛也能及時趕到。
想到這,她心中稍安,倒是對這擅闖将軍府的賊人起了好奇心。
今日聖旨剛下,皇上言早派徐昭暗中前往邊境,是故朝中之人便知将軍府無主人守護,隻有一柔弱夫人不成威脅。
所以,難道是徐昭曾經結下的仇家?
白雲起在這滿腦子幻想,警惕心也更強了,她小心靠着屋中陳設挪到了門邊,準備偷來個出其不意。
“小賊!”感覺到闖入者的氣息,白雲起往屋外一竄,手裡徐昭所贈的匕首寒光乍現。
下一秒手腕一痛,匕首被奪取,白雲起整個人都被攬住。
嚯,膽子還大!
被挾持了白雲起也不急,一腳踢往小賊下三路。
但卻踢空了。
“嫂子!”
這一叫讓白雲起頓住,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去,正是多日未見的長安。
小丫頭笑着叫她,也松了嫂子的手腕,還嗔怪道:“嫂子這匕首可真鋒利,二哥也不教教你怎麼使,萬一把自己劃傷了怎麼辦呐。”
來人竟然是長安,難怪府中侍衛、隐衛皆沒有動靜,隻不過她沒料到這丫頭還有兩下子,擒住自己的那兩手頗有徐昭的風格,怕是跟着他學了不少。
這樣想着,白雲起卻很高興,拉着她便坐下:“你什麼時候出來的,皇上應允了嗎?”
她隻聽說皇帝解了公主禁足,但是否允許公主自由出宮便未曾聽說。
“當然啦,不然我怎麼出來的。”長安也很高興,許久沒見嫂子此時坐也不好好坐,歪着身子蹭在嫂子身邊撒嬌,“不止如此呢,父皇還令我随軍護送軍糧,輔助二哥作戰。”
白雲起驚訝道:“你還會這個?”
“當然了。”小丫頭不甘示弱,“當年我和大哥二哥一起在禦書房上課,該懂的我都懂!”
隻是她一個公主,當時學這個時外人還道沒用,後來也真沒派上過用場。
誰知這次機會倒讓她能練練手了,也不知當年學的東西是否手生。
白雲起卻不禁想到了當日與王皇後的對話,則天皇後……太平公主!
王皇後果然早有打算!
故此,白雲起仔細囑咐:“這一去須得小心,刀劍無眼,有不懂的隻管學、隻管問,反正都是你二哥的屬下,不必拘束。”
“當然,我知曉的嫂子。”長安此次就是來辭行的,皇帝派她是下的密旨,不日便要出發。因她的身份特殊,沒人能想到大啟會派公主運送糧草,便能轉移些注意護糧草安全。
自古以來,打仗時糧草所受的注意往往比城牆還多。
她陪着長安吃了一頓餞别飯,吃飽了長安一抹嘴,将那兩個月特訓的公主禮儀忘了個幹淨:“此次行程頗急,天不亮就要出發,嫂子可有話要帶給二哥?”
白雲起給小丫頭整理發飾的動作一頓,想到徐昭,心裡莫名湧出股心虛:“你跟他說,就說……我在家裡等他。”
長安笑了笑,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