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裡有二十個監控,我看你能往哪兒逃。”
江闌介紹了這麼多,以為周祉在看到房間的布局時會感到恐懼,亦或被這麼多個攝像頭監視會不自在,誰知他竟然就這麼拎着包住進去了。
“很溫馨的房間,感謝您。”
“???”
江闌輕咳了一聲,心說算了,他就是個奇葩,我跟他計較什麼。
“聽着,周祉,并不是離開教管所到了我家做雌奴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有我的規矩。”
“我在聽,雄子。”
雌蟲嘴上說着在聽,其實在用手反複打開床頭的小燈,暗歎這竟然是24個小時不斷電的。
“平時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踏出這個房間半步,我有輕度雌蟲信息素過敏,害我過敏你多少條命都不夠賠。”
周祉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江闌的眼皮一跳,對他打斷自己說話的行為相當不滿。
“你有異議?”
“這一條我恐怕很難做到,我平時需要出去工作。”
周祉出示了自己的工牌,他是罐頭廠員工,這是教管所給他安排的工作,他已經幹兩年了。
“什麼?你還有工作?”
和雌君或雌侍不一樣,雌奴活着的意義和任務隻有一條,就是取悅雄主,為雄蟲生多多的蟲崽,所以江闌默認他在來自己這裡之前就已經辭去了工作。
“我餘下的壽命不足以孕育蟲崽,您看樣子也不願意與我結合,所以不如用我剩餘的價值去為您創造一些财富,您認為呢?”
幹巴巴又生硬的書面語,就算失憶了這隻蟲的禮貌也是刻進骨子裡改不掉的。
江闌氣得直磨後槽牙,創造财富?他是缺這點錢的蟲麼?
叫一隻病得快死掉的雌奴去掙那幾個可憐的星币?這簡直就是變相打他的臉。
他把那可笑的工牌搶過來,扔到了地上。
他江闌養的雌奴在罐頭廠上班,這說出去他的臉還往哪兒擱?
“把工作辭掉,你從今往後的工作就是供我取樂。”
“非要如此麼?”即便工作再辛苦周祉也沒有動過辭去工作的念頭,他需要一筆錢,去做一件計劃許久的事。
“我看你是又皮癢了,反過來質疑我的命令。”
看江闌的态度實在堅決,他萌生了些許畏懼,畢竟寄人籬下,他很難說出那個“不”字。
算了,他安慰自己,就憑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确實很難适應12個小時三班倒的流水線生活了。
“我知道了,今天我就打電話跟老闆請辭。”
江闌這才帽滿意地點點頭,指着房間裡那張隻有80厘米的小床,對他說:“在床上躺下。”
周祉聞言雙目微嗔,身體也僵硬了片刻。
……這一天這麼快就要來了嗎?他還以為江闌嫌棄他的身份,不願意碰他的。
教管所着重向他教育指導了這一塊兒的相關知識,他起身向江闌微鞠一躬,該走的流程還是不能忽略的。
“雄子,我還沒清洗,請稍等。”
清洗?是指洗澡嗎?确實三天沒洗澡是有點味兒,不,他怎麼琢磨起來不是這個意思……
江闌隻一略微思索,頓時明白了他是要去清洗什麼,氣得胃都疼得在抽搐。
“你在想什麼?滿腦子穢物的雌蟲!”
“您不是這個意思麼?抱歉。”他之前的兩位雄主每次命令他“躺下”或“跪下”,并什麼也不說的時候,就是要對他做那件事了。
他以為江闌也是如此。
“我要進入你的精神海,看看你剛剛是否在說謊。”
江闌抓了抓腦袋上的頭發,一夜沒睡的疲憊以及和周祉交流時的溝通障礙令他極為煩躁。
但即便在這種狀态下,身為S級雄蟲,進入一個比自己等級低的雌蟲的精神海對他來說仍是易如反掌。
他在床的一側坐下,将右手擱置在周祉的額心。
好孱弱的精神世界。在進入周祉的精神海時,他想到。
他之前在戰場後方為軍雌做精神治療的時候,進入過無數個雌蟲的精神海,可他從未見過周祉這樣的情況。
他甚至覺得自己要是再粗暴一點,這片精神海就會破碎消散,周祉也會因此暈厥過去。
腳下的地面被一層厚厚的碎石覆蓋,他的眼前隻有一片深邃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片精神海裡,仿佛連時間都停滞不前,一切都沉浸在永恒的寂靜中。沒有風雨,沒有聲音,隻有無盡的空虛與黑暗。它像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忐忑不安地迎接着他這唯一的造訪者。
江闌用自己的精神力凝作一團火種,朝前伸出手去,照亮了面前的方寸土地。
他發現自己置身一座冰冷潮濕的地牢之中,擡頭能看到離地面很遠的地方有一道鐵窗,窗外是成片烏黑的雲,他分不清這片精神海裡究竟是入夜了還是已陷永夜。
這裡的氛圍實在太過壓抑,縱使是他也承受不住,抽離精神力退出了精神海。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睜開眼睛,卻看見雌蟲仍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動靜,好像陷入了昏迷。
江闌心說不妙,趕緊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雖然氣息尚存,但微弱得極其不正常。
“智能管家,快,幫我呼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