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性征上她與正常男性雄蟲無異,但伴随着基因突變而來的不是隻有好處,她的雙向情感障礙目前已經到了影響日常生活的程度。
十三四歲的少女靠在窗棂處讀書,由于先天不足,她的體質比同齡人差上許多,甚至連智力都勉強剛夠着及格線。
侍者在她身邊,把書上的詞一個個解釋給她聽,她迷茫地擡起頭,看到了門邊的江闌。
她的一頭銀白色的長發似流水般傾瀉而下,被夕陽映得熠熠閃光。
江闌想和她打個招呼,正在此時,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說你很着急想見我,甚至不惜讓其他客人說自己臨時有事,讓你插隊,怎麼這會兒又不進來?”
他轉過身,一位身着暗金色西裝的老者柱着古銅色龍頭拐杖站在他的身後。
是喬納森·卡莫西斯首相。
“首相大人,您好。”他禮貌地低頭緻意,随其進入了會客室。
“說吧,究竟所為何事?”
大家都一副趕時間的模樣,江闌也懶得說那麼多奉承話,開門見山地說:“前幾天您下達了口谕,派蟲去伊塔羅IX号抓捕我的雌奴,是确有此事嗎?”
老者混濁的眼睛一動,“你指的是——周祉?”
“不錯。”
他“嘶”了一聲,将拐杖杵在地上,摩挲着杖柄上的龍頭,“可我得到消息,說你已經明确提出跟他斷絕了關系,我想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前來我這裡尋人的?”
果然又把事情繞回了那可惡的聲明。
江闌解釋道:“那份聲明是我雌父以我的名義簽署的,不是我本人發出的,不具備法律效力,我依然是他的雄主。”
“很可惜,我不認可你的說法。”
老者轉過頭去,在侍者的服侍下抽了一口煙,對着他的方向緩緩吐出幾個煙圈,用指節叩擊着黃花梨木的扶手。
“白紙黑字,程序合理,流程清晰,簽字蓋章齊全,它就是合法合規的。”
“難道除去雄主就這個身份,我就無權詢問他的現狀了嗎?”
真是死腦筋,和這樣的蟲溝通太費勁了,江闌強壓着心中的不耐煩,從包裡取出了幾盒藥。
“我想知道他現在在哪兒,身體狀況如何,我這裡有一些藥,服用說明我全部貼在了藥盒上,一定要監督他按時服用。”
老者掃了一眼那些藥,唯獨這一次,他的眼中閃過幾分詫異之色。
但他不點頭,一旁的侍者也不敢去接。
“你有這份心對于雄蟲來說确實很難得,但是你多慮了。”他擺擺手,讓江闌把藥收回去,“不需要這些藥,他很好,首都星的醫療水平先進,你無需擔心。”
“可是……”
“你還有别的疑問嗎?”
喬納森首相沒有給他可是的機會,此話的弦外之音盡是逐客之意。
江闌攥緊了雙拳,連忙問出了此行他最想問的一個問題。
“他……會被處死嗎?”
“這些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首相轉身剛要離去,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咂巴着舌頭,意味深長地說:“替我向你的雄父問安,他上次托蟲給我送的茶葉,我很喜歡。”
什麼茶葉,這時候說這個做什麼?
江闌伸手把人攔下,锲而不舍地問:“等等,你開個條件,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把他還給我?”
被他糾纏得不耐煩了,喬納森首相歎息一聲:“中将,每個蟲都是獨立的個體,他如今已經恢複單身,不再是你的所有物,你無權要求我将其奉還。”
他說完便離開了會客室。
侍者給江闌續了一杯茶,恭敬地說:“老爺說過兩天有時間可以介紹幾個後生給您見一見,說讓你們幾個年輕人一起打打牌,交流交流。”
他哼了一聲,打牌,說得好聽,實際上不過是叫他去給那些貴族少爺當提款機而已。
從首相府敗興而歸,他沉默地拐了個彎,往旁邊走了幾百米回到了自己家。
相距百米,光景卻大不相同,一走進門,院中的孔雀就迫不及待地支棱起兩條腿走過來,争先恐後地向他開屏。
“一邊去,沒時間陪你們鬧。”
他剛在沙發上坐下,佩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怎麼樣,他跟你說了什麼?”
江闌正在氣頭上,語氣很不好,“他說我現在和周祉斷絕關系了,沒資格管。”
“預料之中,那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江闌的想法很簡單,“他不給,就别怪我去搶。”
“江闌,你在開玩笑嗎?跟首相搶人?”佩德在電話的另一頭捏了捏眉心,頭疼地勸說道:“這裡不是伊塔羅IX号,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容易。”
“難道因為不容易我就可以理所應當地選擇不去做了嗎?”
“也不是這麼個意思。”
兩人正在争執着,門鈴響了一聲,管家去将客人引去會客室,回來對江闌說:“少爺,十一公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