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這倆人簡直是啪地出現啪就沒了,關心我樂正甯死活的含量顯然過低,真的氣死個人。
指望冤種夫夫解救我就離譜,我忿忿不平但也毫不意外,正要說話,卻見尹翰宇再度一愣,然後也很快反應過來,立刻便轉身追了出去。
“等——”
話我沒說完,人我也沒攔住,中年喪偶孤寡老人在我眼前飛快消失,身手矯健得差點又看傻了我。
轉眼間,偌大的豪宅又隻剩下我一個和楊放獨處。我轉頭看他,發現他在面無表情地碎碎念念叨叨,好像是在罵我們都是王八蛋,又好像跟念經差不多。
我很心塞,他楊放這輩子都那麼有錢了還雞叫什麼?沒有兄控的命還得了兄控的病,連我都不想搭理他。
但面對着這種精力旺盛的奇葩有錢人,我還是謹慎為上,于是迅速調整面部表情,假裝卑微,再仔細觀察周圍。
很好,在發現房間和回廊布置陳設還是雷同且周圍真的再沒别人後,我努力擺出低眉順目狗腿勢力的笑臉,小心翼翼地接近楊放。
“楊、咳,你沒事吧?”
一般的霸道總裁都愛逞強跟陌生人壯志豪言說“沒事”,但楊放就保持他的姿勢,緩緩地轉過視線,斜眼觑我:“我有,我有事。”
又道:“你别叫我楊總,你不配。”
我想翻白眼說你就使勁兒作吧你,但忍住了,隻假笑:“好呗,那你沒受傷就行。”
也就随便說說,結果楊放聽見就不樂意了。他用一種平鋪直叙生無可戀的沉重語調控訴我,道:“你可拉倒吧樂正甯,就是你先帶頭打我,你們一天天的就問那誰誰和誰誰誰,也沒人先問問我。”
大家不問他的原因是什麼,其實我很清楚,純粹就是因為他基本屁事沒有。
但這大實話我還是選擇放在心裡,我不說。
我就對他陪笑道:“主要是,現在咱們也還不熟——”
話還沒說完,我就發現楊放惆怅的眼神變質出了少許兇惡。
好吧,那後面的幾句我還是先不說了,免得他受傷更多。
小學雞不好哄啊這是,但我不多糾結,就還是繼續努力柔聲細語,将話題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拉扯,同時回憶剛才我的錯誤路徑:“那,楊、咳,楊放啊,要是我想從你家出去,出這個房間拐右再拐左對麼?”
我這麼好聲好氣的問話,試圖引起他的同情趕緊攆我出門,結果他似乎更不樂意了。
他跟我逼逼賴賴,繼續發言:“我長這麼大,我爸我媽都沒打過我。”
得,這句台詞我熟,但沒想過會在今天直接遇上。
這小學雞真就給我差不多得了,我們倆是要雞同鴨講到什麼時候?我控制自己不作出一些高速後撤直到安全距離再辱罵他的舉動,對他緻以真心的歉意:“對不起啊楊放,但那不也是你先撩者賤嗎?”
楊放虛僞平靜的臉孔上終于有了一絲真正的波瀾。他氣得臉都變色,怒道:“樂正甯,你知道嗎?我長這麼大,都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
那也沒什麼稀罕的,隻能說明你楊放朋友不多甚至沒有,所以今日你的報應就是我。
我勸他:“那以後你多聽點,多聽就習慣了。”
楊放一下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分明是好心好意。而且現在說都說了,他也聽了,我沒得可改口,還覺有點心累,隻好道:“我說什麼你都聽見了啊,誰一輩子不聽幾句自個不喜歡的話啊?反正現在你要說我打你也行,那你報警吧就,我在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