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珩既然開口,錢哥自然是忙不疊地就道“好的好的”。
惡心,我再度看見他臉上熟悉的陽奉陰違表情,就和從前一樣的。
當面雖然是笑,但每次背過身去,他就變出嫌惡嫉恨的不服表情,像是立刻便能往别人臉上啐一口。
他往外遛的模樣就像腳底抹油,而陳志珩的随扈則是安然退下,然後依照主人吩咐的意思,将門再緊緊關上了。
暫時顧不上他們是如何,我知道現在哪怕這房間裡隻有我們幾個在,論人頭還是我們這頭多,但我也沒覺得安心多少,隻能任憑楊放把我護住。
他問陳志珩:“姓陳的,你跟我搞笑是不是?樂正甯能欠多少?那些什麼破爛玩意又值多少?我給。”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卻聽陳志珩又樂道:“小楊放,現在自個當了老闆是不一樣了,不過這個事兒啊,跟我也沒關系,盜竊這事兒你得找老錢下去商量,跟你們直接說。”
他這話裡打太極的意思,連我都明白,就是他不樂意也不打算這麼放過了,于是楊放便又問他:“那你到底想怎麼着?”
陳志珩悠哉道:“我能有什麼好想的?其實都不是為了我,就是頭先我聽人家說,老王去找你,你這孩子怎麼也不念點舊情的,盡給人家難堪呢?他老王也是你爸媽那時候的老熟人,他那個悅安,現在談的價再多給幾個點,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
原來今天華晟的生意不好談不好做也是他背地挑唆的,我瞬間悟了,而楊放也火大。
“我的生意是我的生意,我能壓他價也是我的本事,你做生意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念什麼情,光顧着害人了?”
聽見這最後一句,陳志珩頓了一下,那臉上的笑容短暫地消失,但很快就又笑了起來。
他鼓掌:“挺會說,我看你楊放這嘴啊,也真不像你爸那麼厚道,更不像你媽,那到底是跟誰像呢?”
說着這話,他又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的楊珂,道:“是了,我看你其實真有點像你這個親大哥。”
楊放更加火大了,道:“陳志珩,就你這狗嘴最好别提我爸我媽一個字,不然我也對你不客氣!”
這話我剛聽過差不多的,而陳志珩也笑了起來,道:“嘿,巧了,你哥剛也這麼說,欣慰啊,老楊走是走了,但留下你們兩個種,居然還都是孝子,真不容易。”
又對楊放道:“你看,你爸你哥從前都不跟你說實話吧?他楊珂可真是你哥,隻怪你爸不厚道啊,楊珂他媽這麼喜歡他,孩子給他生了,名分掙不到也無所謂,以前一天天的,每天都瞎高興,我這個當朋友的在一邊都看不下去。”
雖然他說的和當初尹翰宇告訴我的是有點不一樣,但我猜大概他說的才是實情,因為我看見,楊珂的臉色竟也瞬間就變了。
我又想,搞不好楊珂也什麼都知道的?所以對着楊放也好,他爸也好,他才會那麼難受,那麼别扭。
現在除了我,楊放也轉頭看向他,哪怕他仍是不說話。
但楊放卻是對他道:“除了陳文博,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系,你現在要在這裡面摻和?”
說到這個,陳志珩就更精神了:“哎,楊珂,快,趕緊跟你弟說說你幹的好事呗,免得他還不明白。”
一片死寂,楊珂不說,楊放不問,我就是想問也不敢。
“不說啊?不說那我先說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