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過,我說的找姑娘不是那個找姑娘,沒有搞顔色的意思。
還記得我剛出獄那天不小心撞了個美女然後又撿了人家的手絹嗎?本着不拿人民群衆一針一線的原則,我決定把這手絹還給當事美女——經甯王指認該美女真實身份為青樓員工莺莺姑娘,既然人找到了,那東西也就該物歸原主。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來青樓我一馬平川如履平地,進店之後先是跟熱情大姐打了個招呼,然後點了莺莺姑娘的芳名,跟着個服務員穿過大廳,直接往後院走。
青樓大廳身後是一大片可以跟大瓶子家裡媲美的山水園林,不過這裡的園林比大瓶子那更熱鬧,更有意境。服務員美女領着我穿過一道浮橋,下橋的時候她跟一個過路帥哥看對了眼,倆人拉起小手就要去放花。
我趕忙攔住她:“姑娘,您倒是先把我送到地方啊!”
“哎呦,對不住了公子,”服務員美女給我指了指路,“繞過前頭的香樓,再朝北邊走,過了兩道拱橋就是望月軒,莺莺現在在那彈琴,恕奴家不能帶公子過去了。”
美女朝我禮貌一笑,然後轉身跟帥哥拉起小手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去了。
“……”
我像個冤大頭似的朝前走,快到拱橋時一個不小心來了個平地摔,再擡頭,岸邊大樹下出現了一團黑影,那黑影正扭扭捏捏地往岸邊挪,試圖登陸旁邊的一艘豪華遊艇——我再仔細一看,黑影的組成成分是兩個彪形大漢和一個妙齡少女,目前正在上演的是惡劣至極的強搶民女戲碼。
媽的,當時我就怒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蹿起來,出其不意一招飛龍在天把少女拽了過來:“你們幹啥!”
“找死?”大漢甲一瞪眼睛,“小白臉充漢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就算是青樓也得講究個你情我願!”我立即叉腰,氣勢拉滿,“仗着人高馬大欺負人家姑娘家,那點兒能耐可算是讓你們玩明白了!”
大漢乙亮出了肱二頭肌:“少廢話!幹他娘的!”
少女趁機腳底抹油溜走,我二話不說,撸起袖子就要跑。
不料這兩個大漢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當然,憑這倆人相撲級别的體格子對付我也用不上功夫。隻見大漢甲一個鯉魚躍龍門堵住我的前路,大漢乙一個老鷹抓小雞扼住我命運的咽喉,随後開展的男男混合雙打使我體驗了一把沉浸式青樓暴力。
第一招強人鎖男——我咬牙忍住;
第二招迎男而上——我呲牙咧嘴;
第三招男上加男——我不争氣地流出了莫斯科的眼淚,正要求爺爺告奶奶時隐約聽見“嗖嗖嗖”幾道風聲閃過,緊接着大漢甲和大漢乙瞬間癱倒,打滾求饒。
我聽見一個聲音說:“二位喝醉了,要不要在下給二位叫碗醒酒湯?”
大漢甲:“不敢不敢,公子饒命!饒命!”
大漢乙:“小的知錯,公子高擡貴手,小的這就滾,這就滾……”
倆人一溜煙連滾帶爬沒了影,我捂着眼睛勉強爬起身,正當這時那說話的人朝我伸出了手:“來。”
我睜開幸存的那隻眼睛,順着這隻手往上看——這位英雄救英雄的英雄不僅是個英雄,而且還是個教科書級别的古裝大帥比。我沉浸在美色中還沒緩過神,大帥比主動握住我的手,把我扶了起來,同時還給了我一個脈脈含情的溫柔微笑。
對,就是這個微笑。
在這一瞬間,鎂條燃燒發出耀眼的白光,太陽活動擾亂了地球磁場,伊犁河谷等來了北大西洋的水汽,指數函數呈爆炸式增長。
是的,我戀愛了。
沒錯,一見鐘情。
我整理整理衣服,微微側過身,把挂彩的那隻眼睛藏進了樹影裡,然後凹出一個裝逼的poss:“多謝公子相助,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大帥比微笑:“在下柳岸。”
“柳暗,好名字,”我用一隻眼睛深情地凝望着他,“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柳岸失笑:“公子誤會了,此岸非彼暗。”
關鍵時刻,我的腦細胞飛速運轉:“那便是——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公子好生風雅,”柳岸客氣道,“還未請教公子大名,實在失禮。”
“鄙姓姚,單名一個欽字,欽慕的欽,”我用力凝望,“不瞞柳公子,姚某的确頗好一些吟詩弄對的風花雪月之事。今日幸得公子拔刀相助,又得了公子的風雅二字,不如……”
“不如你先看看自己另外一隻眼睛瞎沒瞎。”
我這邊話還沒說完,從柳岸身後又冒出個老熟人——永安侯宋硯。
此人大煞風景地走過來,并肩站在柳岸身側,然後給我做了從頭到腳的人眼CT:“風雅?風雅個錘子!怕是瘋癫。”
“……”
草(一種植物)。
柳岸在我和宋硯之間看了看,莞爾一笑:“好巧,宋兄與姚公子原來是舊相識。”
“不相識!”
“不相識。”
我和宋硯異口同聲,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