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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上來的屍體還能認出來大緻模樣,底下兄弟有人見過,确實是德幫的人。”說完小夥又問,“谷主,下一步怎麼辦?要不要去找德幫對質?”
宇文克很是謹慎:“把刺客屍體運回來,再仔細驗一驗——不可走漏風聲。”
小夥點點頭,繼續彙報:“另外天黑前後山道上有可疑之人出沒,會不會是?”
宇文克想了想:“盯緊些,切勿打草驚蛇。”
收到指令的小夥溜溜撤退。
這題一眼出答案——用腳後跟想都知道是百裡加急那小子幹的。
“啥也别說了肯定是百裡加急!”我撂下酒杯,向宇文克緻以真誠歉意,“對不住哈兄弟,這事賴我們,是我們拖累了你。其實聞人大天那事我們上完達山之前就知道了,當時百裡加急就應該滅我們口來着,結果人家忙沒顧上我們,拖到過江才動手。”
我把大概情況撿關鍵詞給他們描述了一遍,出乎意料的是這仨人關注的重點完全不一樣——
公孫學:“這麼說的話,那個可疑之人也是百裡加急派的殺手!”
宇文克:“看來上官鐵柱一早就知道聞人大天與令狐邀的勾當。”
柳岸:“聞人大天已經聲敗名裂,百裡加急沒必要再冒險行兇,我想刺客應當不會是他的人。”
“不是百裡加急還會是誰?”柳岸的分析聽起來還真挺有道理,但是我稍加琢磨,又沒道理了,“已知刺客是德幫的人,如果不是百裡加急派來的,那就隻能是聞人起舞了——你沒見過她,那就是一個沒依沒靠的可憐姑娘,不可能是她。”
宇文克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柳兄所言甚是,更何況如今德幫内亂,百裡加急自顧不暇。我在想,或許那刺客不是為了滅姚兄的口,而是沖我來的?”
公孫學瑟瑟發抖:“歡樂谷和德幫有仇?”
“沒有,公孫兄放寬心。”宇文克接着推理,“我歡樂谷從未有過仇家,從前往來江面也都是一帆風順。如果說昨晚過江時與以往有什麼不同,那應當是船上多了姚兄一行人……還有剛剛被我公之于衆的《江湖志》。”
來了來了,新的線索誕生了!
我來精神了:“難不成這《江湖志》裡有啥文章?柳雲能把聞人大天那事記錄在案,備不住順手也把其他大俠的黑曆史給存檔了。”
宇文克卻說:“書中都是俠客的傳記,除了聞人大天之外,倒沒什麼不尋常的内容。”
這邊正說着,那邊柳岸也翻開了目錄,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
“這些傳主有山野遊俠,有門派小徒,甚至還有端木林森師徒三人……嗯?小叔居然也為宋将軍作了傳,”柳岸一鍵跳轉到了宋瞻的主頁,“天下第一刀……這是在珠峰論劍之後寫的。”
我和公孫學一對卧龍鳳雛互相瞅了瞅,不等我倆提問,宇文克突然說:“那西州狂客的《品花寶劍》,各位可曾看過?”
“咳——”
我險些被嗓子眼的一口酒水給嗆死:“……啥?”
唠着唠着話題咋就空降到姚老爺子身上了?
公孫學瞅瞅我,十分識趣地搖搖頭:“沒看過,不知道。”
啧,好兄弟夠意思!
“小叔在書中說,珠峰論劍後他與宋将軍去了虎嘯山莊,獨孤孤獨想把《菜花寶典》傳給宋将軍,但是被他婉拒了。”柳岸合上書,看向宇文克,“這和我知道的說法不一樣。”
宇文克沉思:“周春的說法是獨孤孤獨把寶典給了宋将軍,宋将軍又上交給了先帝……但是西州狂客卻暗示,宋将軍從獨孤孤獨手中得到寶典後遭人設計,最終寶典不明不白地進了北廠。”
公孫學和我換了個眼神,場面變成了宇文克和柳岸的雙人對白:
柳岸:“小叔的文字不會有誤,當年宋将軍應當确實不曾拿走寶典。以北廠的慣例,拿到寶典的手段隻怕不甚光明。”
宇文克:“如果柳雲所說是真,那周春和西州狂客都在說謊。”
柳岸:“長公主為人磊落,接手北廠以來不曾有過動作,寶典落入北廠理應是先帝朝的事。雖然先帝将寶典與北廠一并交給了她,但這寶典的來曆恐怕不好說清楚,順着西州狂客的話把故事編圓倒也在情理之中。”
宇文克:“柳兄言之在理。至于那西州狂客,其真實身份應當就是虎嘯山莊獨孤敗——完達山上他與令狐邀交手時我已認出,他就是出現在行宮那晚的假獨孤孤獨。既然宋将軍與柳雲去過虎嘯山莊,那獨孤敗很可能與他們二人相識,甚至私交還不錯。”
柳岸:“宇文谷主想要查明此事?”
宇文克:“閑話而已,多餘的事我不會想,更不會做。情義和公理固然重要,但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守護好歡樂谷這一方水土。”
唠到這,柳岸沒再接茬。
我給這二位各自滿上酒,見縫插針地說:“二位兄台,咱們是不是跑題了?我沒整明白你們唠的這事跟百裡加急有啥關系呢?總不能他是柳雲的書粉要搶絕版吧……”
公孫學也歪着腦袋問:“對嗷,跟百裡加急有啥關系?”
柳岸一臉嚴肅地喝了酒。
宇文克一臉淡定地舉起杯:“确實不像和他有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