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我知道的情報其實也沒比這倆人多多少。
這麼幹待了三五分鐘後賀蘭花牽着馬大步回來,站在路口環顧半圈找着了牆角的我倆。他丢給諸葛根一個眼神,随後抓我上馬,掉頭返回。
我全程處于懵逼狀态:“不是,你這是幹啥,說好的救宋硯呢?!”
賀蘭花反手照着我後背就是一肘子:“閉嘴,一會兒有你說話的地方。”
“……”
這老小子反悔了?
不對,我是偉光正主角,現在跟我對戲的人是反派團夥。雖然乍一看情況不怎麼妙,但是有邪不壓正最高原則加持,優勢在我。
我攔腰趴在馬上,馬一颠蕩,胃就隔着肚皮逛悠。賀蘭花帶我跑了一小會兒後又把我拽了下來,我懵着圈順順胸口,到底是沒把好好的餅給糟蹋了。
他扯着我往一間不起眼的小飯莊裡進:“過來!”
我拖着腳步:“過去幹啥!”
賀蘭花呲嘴獠牙地豎起指甲:“有人要見你。”
(145)
“是我要見你。”
飯莊裡頭有兩三間土牆壘出來的單間,我被賀蘭花扔進了最裡頭那間。小門一推,背對着門口坐着一個正在吃下酒菜的神秘人物…… 其實也不咋神秘,雖然這個出場方式比較裝逼,但是這死動靜一聽我就知道是那誰誰。
看見他我這心裡就哆嗦,看來這就是老話講的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
“嘿,好久不見啊掌門大俠,”首先在氣勢上我就輸了人家一頭,“銀子那事我一直記着呢,真是對不住您,你說說我這走得急也沒帶啥錢,您看我給您打個欠條中不?”
端木林森側過身子瞅瞅我:“坐下說話。”
我拽來椅子,兩爪搭在膝蓋上乖巧坐好。端木林森這人不像左丘乒乓好糊弄,更不像慕容筠好脾氣,我得小心應對。
審訊開始,他扔下筷子背手起立,虎視眈眈地盯着我:“小侯爺的命我反派定然會救,你若識相,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仔細了。”
前半句聽得我心花怒放:“成!”
端木林森:“說吧。”
我:“說啥?”
“……”
“十五年前,慕容筠消失在了西州,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除了我和賀蘭諸葛之外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當時你小子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這事是誰告訴你的?”端木林森豎起兩根手指,陰涔涔念道,“前因後果都給老子交待清楚,敢偷奸耍滑,你跟宋硯兩個就滾去黃泉水裡當鬼鴛鴦!”
好你個老登,夠狠!也夠會磕!
我視死如歸怆然一笑,老姚故事會即興開場:“到這地步我也不瞞你,這事,就是獨孤孤獨本人親口跟我說的——當年珠峰論劍後他老人家在自家山莊裡閉關療傷,你家慕容筠臭不要臉趁人之危去搶寶典,結果天道好輪回被獨孤孤獨給打死了——友情提醒哈,你要是想收屍的話是收不成了,他人從懸崖掉下去摔了個稀巴爛,早就回饋大自然了。”
“放屁!”端木林森瞪起了眼睛,“獨孤孤獨下落不明了十幾年,你他娘的算個屁啊他憑啥把這些告訴你?再敢胡編半個字,老子先去宰了宋硯!”
後半句聽得我火冒三丈:“那我說慕容筠沒死,他活蹦亂跳十好幾年就是不出來露個臉,你信啊!”
我方回合結束,端木林森沒再出聲。
我看見他愣住一下,随後回身默默撿起酒杯,朝地上澆了半圈。
這下子我冷不丁有了那麼點兒後悔——冷靜下來一想,剛才我那話說得确實不大合适。原裝慕容筠跟我素不相識,就是一個推動劇情的工具人反派,可對端木林森他們幾個來說那是實打實的手足兄弟。他是死有餘辜,但是我也犯不上這麼刻薄。
我那剛鼓起來的氣勢洩得無影無蹤:“對不起啊,我這嘴也是……”
端木林森的目光“唰”地刺向我,胳膊肘緊接着一收,騰騰殺氣一觸即發。而就在這生死關頭,飯桌靠牆那邊的原木屏風後頭傳出一個聲音:“且慢——”
說話那人被端木林森擋住了大半,我挪挪眼珠,隻看見一截藍綠色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