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叫李兔對嗎？”醫生翻開李免的病曆。

這是一個周末上午，李免媽媽帶着李免來到潮汐市中心醫院，上周已經來過一次，不過不是同一個醫生。

“李免，免費的免。”李免給醫生糾正說。

醫生戴上眼鏡繼續翻看病曆：“自述出現幻覺，經常看見已經丢失的拖鞋，還有兩個陌生的叔叔……”

看完醫生，媽媽帶着李免離開。媽媽去停車棚取小摩托，李免坐在台階上支着下巴等待，他們來醫院比較早，車子停在裡面，現在要重新推出來可要花好一陣功夫。李免無聊地盯着自己的鞋子，可就一個眨眼，腳上的運動鞋不見了，一隻腳光着，一隻腳踩着的是那隻應該早就丢了的拖鞋，李免猛地站起來：“媽！媽！”

李免媽媽顧不上車，往旁邊一放就跑過來看李免：“免免，怎麼了，又出現幻覺了嗎？”

李免撲進媽媽懷裡：“嗚嗚嗚……媽媽，我好害怕……”

眼角餘光瞥見兩個人從身邊經過，李免連忙往旁邊一歪，反而把那兩個人吓了一跳：“哇，小孩，你别吓到我！”

“對不起，對不起。”李免低頭道歉，緊緊抓着媽媽的手不放，媽媽心疼地把他摟進懷裡。

緊緊拉着李免的手，帶着李免去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母子兩個坐下，媽媽給李免點了一個包子一個雞蛋一碗豆漿，自己點了一碗豆漿。

這時李華打來一個電話，李免媽媽接起來，以為李華又來提帶李免去看什麼大仙的事情：

“李華，上次那個你别再提了，我和免免爸爸雖然每逢初一十五就拜竈王爺拜土地公拜月亮娘娘，可那是村裡的傳統，傳統和迷信是兩回事兒。什麼燒符水，做法事，這些根本都是騙人騙錢的。”

李華當然知道李免媽媽是大學生，研究生，不吃這套，這次可是換了一套才來的：

“這回你得信我了，姐，我打聽到有一種心理療法，是通過專業的心理醫生，以這個，這個，他們專業的方法，給一些有心理陰影的患者施加幹預，對，就叫幹預療法，這個你有興趣聽一聽吧？”

李免媽媽一想，确實覺得值得去試試。帶李免來醫院看了兩趟，藥也是吃了兩大包，完全不見好，或許心理的陰影不能隻靠吃藥好。

見李免媽媽也覺得好，李華趁熱打鐵：“那我可托人去省會那邊請專門做這項療法的醫生過來了啊，到時候你帶免免去看，看了有用就有用，沒用也沒損失嘛。”

這些年李華一直把李免當親兒子看待，李免父母都看在眼裡，從不曾把他當外人，現在李華如此奔走托請，李免媽媽更不好拒絕：“好，好。”

到了下一周，李免媽媽就帶李免去心理醫生那裡看病，一進去，可不得了，主治醫生居然是兩個外國人，自帶兩個翻譯，牆上挂着他們團隊在外國許多國家獲得的資質認證，電視上放着他們團隊的宣傳片和治愈案例。

李免媽媽懂說英文，想和主治醫生聊聊，探探虛實，結果主治醫生說的是德文，這下她沒有辦法了，隻能靠着翻譯來對話。她始終心存疑慮，又礙于沒有認識懂這方面的朋友，聽着翻譯助手的解釋，似懂非懂。

在她要帶着李免離開時，在外面等候多時的另一對母子見她終于要走，趕緊進來把還有她餘溫的位置占住，給助手說：“哎喲醫生，謝謝你們，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我家小智現在好了七八成了！”

李免媽媽一聽，腳走不動了，可翻譯助手請她出去：“女士，我們這邊一次隻接待一人，您可以下次預約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