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内時,南卿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蹲在自己腳邊的兩隻狼:……
南卿将兩隻狼身上沾染的血迹洗淨扔到外面的陽光下,兩隻狼蹲在門口,扒着門不願離開,委屈巴巴地看着南卿,仿佛這個新主人不要他們了一樣。
南卿:……我能不要它們嗎?
“隻是讓你們在太陽下把毛吹幹,沒有不要你們。”
兩隻狼似乎聽懂了,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這不就是狗嗎?南卿絕望地想。
南卿套上一件風衣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看見櫃子上放着一本皮質的筆記本,上面的皮掉了大半,看起來格外陳舊,南卿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上面是記錄的賬單,從AC107年4月8日到今年共十年的賬目,南卿往後翻,到最後一頁,AC117年4月8日是昨天的賬目。
刺殺公主,收款十萬,客戶那裡隻有一個墨點暈染開來,完成與否也是空着的。
為什麼偏偏這個賬目沒有客戶的名字呢?
木門響起了叩門的聲音,南卿關上賬本,緩緩走到門後,貼着木門聽着外面細碎的聲響,裝作沒有人。
叩門聲愈發強烈,一個聲音響起,“裡面有人嗎?請不要裝作不在。我們是皇家騎士,有人舉報您家裡發生了命案,請配合調查。”
南卿向後退了幾步,沒有回應。
“您再不開門,我們就要破門而入了!”說着招呼着其他人,“碰”地一聲門被踹開。領頭的人驚呼:“公主……”
南卿手上的鈴聲響起,來人眼神開始渙散。南卿輕笑着,“告訴我,是誰報的警?”
領頭失去了自我意識,機械地回答:“江先生。”
江先生?那個貴賓“江先生”?怎麼又是他?他不是已經被關在地牢了嗎?“江先生的全名是什麼?”
領頭木讷地搖頭,“我們不知道。”
南卿停止搖鈴,“走吧,告訴那個江先生我已經死了。”
領頭鬼使神差地帶着士兵離開了這棟充滿血腥的房子。
南卿将賬本的最後一頁撕下來和一些錢一起放在兜裡準備出門。他拿了一根火柴,朝有些粗糙的地闆上一劃,火焰燃氣,南卿将它丢進後花園,後花園到房子有一定的距離,燒過來還早,他有足夠的時間逃離。
南卿朝遠處的集市走去。
早晨的集市沒有什麼人,大多數店鋪的老闆都靠在椅子上,半夢半醒地夢呓着。南卿走到一家最不顯眼的店鋪,輕輕敲了敲木桌,那個年輕人懶洋洋地将蓋在臉上的帽子扯下來,輕佻地看着南卿,“美人,你要什麼?”
南卿将一摞錢放在桌子上,“防身的,你有嗎?”
年輕人看了眼桌上的錢,又看了看弱不禁風的南卿,饒有興緻地說,“跟我來吧。”
年輕人将店鋪後門的一塊黑布挑開,裡面漆黑一片,年輕人點亮了一盞小燈。招呼着南卿進來。南卿跨進暗房,年輕人把布拉上。他拉下牆上的推杆,巨大的木闆瞬間掉落,露出木闆後的一牆武器。最右下角有一條項鍊,荊棘狀的銀圈挂在細鍊上,荊棘中間懸浮着一朵鮮紅的玫瑰,和他母親生前經常佩戴的那一條一模一樣。
南卿指了指那條項鍊,“那條項鍊是什麼?”
“項鍊?”年輕人順着南卿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哦,那個啊,是一個叫厄裡斯量石的東西,就跟那個《哈利波特》裡的那個厄裡斯魔鏡一個意思,它能反映出人内心的欲望,所以你看到的樣子就是你執念的化身。就比如我看到的就是金閃閃的錢啊。”
“沒想到你長得像女生,内心也像啊?怎麼,你對象不給你買項鍊啊。也太扣了吧。”
南卿靜靜地看着那條“項鍊”,執念嗎?
年輕人看着南卿歎了口氣,“好吧,傳說中這顆量石可以發揮出驚人的魔力,前提是掌要握這個方法,不過目前還沒有人破解過,要我說傳說就是傳說,這就是個美麗廢……”
“多少?”
“什麼?”年輕人的話被南卿打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量石多少錢?”南卿又重複一遍。
“你真要?”年輕人看了眼并沒有開玩笑的南卿,認真地想了想,“這個我一直沒賣出去,你要拿着就拿走吧。就當送你的。”
南卿點點頭,“那左輪呢?”那把左輪挂在正中央,是一把銀式的複古款。南卿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生來就會用槍,有一次去警校做交換生,摸到槍不用教就能十發中九發,以至于那個警校的教練一再想把他挖到警校去。大型槍對南卿來說稍微有些笨重,手槍輕捷對南卿來講就很趁手,而左輪是他最擅長的。
年輕人取下左輪:“十年前的老款了,是個殺手用過的,叫馮揚吧好像。反正挺厲害的,你眼光挺毒的。”
馮揚?南卿皺了皺眉。他兜裡的那張紙使他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那本賬本上的交易記錄。如果他是殺手的話,一切就說的清了。
外面突然有大堆人的聲音傳來,“有房子着火了!快來人救火啊!”
年輕人掀開黑布朝聲源處望,“那不是馮揚的房子嗎?怎麼着火了?”
南卿假裝好奇地湊到年輕人旁邊張望着外面那棟濃煙滾滾的房子,“怎麼回事啊……”
話還沒說完,一把利刃刺進南卿的後背,南卿一瞬間無力,跪倒在地,捂住瘋狂溢出鮮血的嘴巴,鮮血順着南卿蒼白的手流下來。
南卿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看到的是年輕人握着那把沾着血的刀蹲了下來,輕輕合上了他的眼睛。
一片漆黑,好累。
齊竹筠歎了長長的一口氣:“沒法,這個副本除了人魚和公主之外都不是好人,對于一個新手來說還是太難了。”
簡言低垂着眼眸,“大屏幕都黑了,多半已經死了,可惜,不過還算死的美觀。”
齊竹筠看着黑屏:“他用他短暫的生命給我們帶來了一場視覺狂歡。”頓了頓又惋惜地說,“隻是這次不再有反轉了。”
黑暗。
漫無邊際。他行走在無盡的黑暗空間,鮮血脫了一地。漸漸朝裡走,他看見一束光,順着光線朝着深處走去。光越來越強,直到又消失不見。他看見一個巨大光球被封閉在半透明的黑方塊裡,被掩埋了光芒。南卿憑着直覺,他覺得得打開它才有出路。他用力的敲打着屏障,妄想穿過屏障,他漸漸地沒有了力氣,無力地滑跪到地面,隻能無力地撫上屏障。手指已經血肉模糊,在屏幕上劃出幾道血痕,他靠在屏幕上。
他細聲說道:“這裡是我在死去之前的意識空間嗎?”
安靜,無人回答。
他喃喃道:“我死後會一直待在這裡嗎?直到打開這個屏障?”
寂靜,隻有南卿細微的呼吸聲。
“我可以去見見我的父母嗎?”
南卿放棄了自言自語,靠在屏障上,沉沉睡去。
他看見一條幽深的小道,他撥開荊棘朝裡面走。一棟看起來特别古老的高塔聳立于盡頭。他推開布滿灰塵的門,裡面不同外面的古老破舊,而是金碧輝煌的,中央有一個王座,南卿正準備上前卻被一面鏡子橫空擋住。在鏡子中南卿身後站着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銀白色長發的秀美男人,正往前走一手摟住南卿的腰,将手搭在南卿的下巴上,頭輕輕放在南卿的肩頭,迫使他看着鏡中的自己。
“卿啊,看着你,多麼狼狽。”男人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