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傳來果戈裡生命力旺盛的聲音，像一隻打了雞血的鹦鹉：“西格瑪！我這兒有件超有趣的事，你要不要一起來玩？”

西格瑪平靜地拒絕：“沒時間，滾。”

果戈裡歎氣：“唉，你們都太無趣了。”他的語氣放低，嚴肅起來，“我需要你來幫我獲取一個情報，這個情報是摯友授意我來調查的。”

西格瑪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果戈裡提到的“摯友”指的是他們的同事陀思妥耶夫斯基。西格瑪雖然對果戈裡這張嘴忍無可忍，但他對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心存敬意。他問：“陀思讓你調查什麼？”

果戈裡問：“你還記得幾周前，我們感受到的那場異能力波動嗎？”

西格瑪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握緊了手機：“那個異能者，你找到了嗎？”

西格瑪很少能與果戈裡在觀點上達成一緻，但那次是為數不多的例外。他們得出了相同的結論：那是一種極其微妙、卻十分令人震撼的異能力波動。

首先，盡管他們當時身處地球的兩端，卻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發動，這意味着那份力量的波及範圍，足以影響整個世界。然而，“強大”這個詞隻能描述它廣泛的覆蓋範圍，無法真正诠釋其本質。真正讓他們銘刻于心的，是那股溫和得近乎飄忽的能量，仿佛隻有極其敏銳的異能力者才能捕捉到的微妙波動。就像是一隻蝴蝶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動作雖輕，卻足以令他們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迫切地想知道，這份異能力的擁有者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究竟是一種什麼力量？他在這個世界上改變了什麼？

在電話的另一頭，果戈裡咧嘴一笑，帶着幾分惡作劇般的得意：“我找到他了。”

西格瑪深吸一口氣，冷靜問道：“那你要我做什麼？”

果戈裡聳聳肩，語氣輕松得像在說天氣：“我懷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異能力，更别提怎麼使用了。我觀察他一段時間了，猜測這可能是一種被動發動的能力，但具體觸發條件還不清楚。我本以為是情緒波動，但今天試了一下，似乎也不太對。”

他頓了頓：“總之，我需要你和他接觸一下。用你的異能力，幫我們弄清楚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又是如何發動的。”

。

西格瑪沉默片刻，思考着任務的可行性。他的異能力可以在接觸他人的瞬間，交換“彼此最想知道的情報”。換句話說，隻要與目标握個手，他就能獲得對方身上任何自己想要的信息，不過與此同時，對方也能得到最想要從他身上獲得的信息。

他看了一眼自己剩下的六千頁雙面打印單行距A4紙，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剛剛手下送回來的冰美式pro max，歎了口氣：“我的時間很緊，你确定我可以和他有肢體接觸嗎？”

果戈裡信誓旦旦道：“那是當然的了，我保證你能碰到他。”

西格瑪：“好吧，那我需要做什麼準備？”

果戈裡想了想，回答道：“你帶個吸塵器，一把掃帚，一個拖把，幾塊抹布。再找兩個壯實點的手下吧，我看這邊還得搬點家具。”

西格瑪：“……”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給我安排的是什麼身份？”

果戈裡得意洋洋：“很高級的身份，你現在是一個生活殘骸回收戰略師兼居家生态重建顧問。”

西格瑪：“……”

果戈裡開心地說：“好了，就這麼定了！你快點過來，我們今晚還要打遊戲，過了今晚我就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