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對長島京悟避之不及的樣子像是看到了髒東西。長島京悟有點迷茫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明顯在吃瓜的果戈裡,好像稍微明白了些許。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光路是可逆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不付出任何代價地達成自己的目的。這一點,作為一個生物物理學家的長島京悟再清楚不過。他在内心推測,當自己看到了西格瑪出生的回憶時,西格瑪應當也看到了某些自己的回憶。
具體是什麼回憶,他想,如果完全逆推的話,難不成西格瑪也看到了自己出生時候的回憶?
和西格瑪不同,長島京悟的出生肯定是很科學的。換句話說,他應該是光溜溜的,皺巴巴的,渾身上下一根毛都沒有。而且他肯定在大聲地哭,也絕對沒有母親對父親說去碼頭整點魔法讓kyogo never cry的詭異事件發生。
……不過這好像也意味着,西格瑪有可能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看光了。
這下長島京悟也僵硬了。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惡狠狠地在心裡鞭打果戈裡這個小登。他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果戈裡做的,但是退一萬步來講,果戈裡難道就沒有錯嗎?遇事不決罵老登,本來就是牛馬的本能。
長島京悟滿腦子都是羞恥,西格瑪也滿腦子都是要離長島京悟遠點不能被果戈裡迫害。兩人下意識地各自後退一步,又尴尬地停住了。他們再看着對方同時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從哪說起,一起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然後他們還同步率很高地互相表演了一遍撓頭、幹笑、插口袋望天,俗稱人類無語行為一條龍。
長島京悟内心莫名湧起一絲惺惺相惜。這樣的正常人,真是久違了。
西格瑪似乎也因此對他增加了一些好感。他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們開始工作了,長島先生。”
他拍了拍手,長島京悟看見他身後鑽出兩個彪形大漢,穿着筆挺的黑色西裝,戴着墨鏡。西格瑪指了指長島京悟身邊将近兩米寬的大電視,和一個至少有半個集裝箱大的沙發床組件,兩個猛男走上前來,一人一樣貨物,輕輕松松地扛在肩上就搬走了。
長島京悟說:“……呃,您的下屬,挺強壯的。有這麼完美的工作團隊,我相信您的生意一定紅紅火火。”
西格瑪看上去很受用地點頭。他又打量了下長島京悟,表情欣賞。然後他轉頭對果戈裡沒什麼好氣地說:“搬上這兩個大件的東西的話我的飛船上隻能再坐一個人了,你打車走吧。”
果戈裡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嗎?”他的語氣有些受傷,但他興緻勃勃的表情卻彌補了這一點。西格瑪對他毫無慈悲,冷漠地點了頭。
長島京悟趕緊說:“别,你們一起走吧,我沒開過飛船,我不知道這個飛船到時候該停哪兒。”他不知道剛才看到的回憶是不是這些人的異能力,現在隻想離果戈裡和他的怨種同事遠遠的,“尼古萊知道我住哪裡,你給他們指一下路,還有記得别違停啊,在美國違停是會拖車……飛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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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的手下駕駛着飛船,他和果戈裡坐在後排。沒有外人在場,西格瑪開門見山:“他在你面前發動過異能力嗎?”
果戈裡漫不經心地晃了晃腿,似乎在回憶。他說:“我确定。其實,一開始我甚至沒注意到他。”他的聲音輕快得像是在講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故事,“當時他有一個叫高尾的同伴,也很有意思。我一度對他的眼睛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想把它挖出來看看構造。”
西格瑪有些不贊同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