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晴朗星空的夜晚，本應該慶幸正是收集心靈能量充沛時刻的月玲，此刻内心有絲複雜。

一起到鳳北骁會來，她就頭大。

鳳北骁嚴重影響了月玲的甯靜生活。

他是太子，他的身份可能給她帶來麻煩。

他把月玲的貓身當寵物，月玲收到的心靈能量莫名少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是否與他有關，先算他頭上。

還有，說她的能力和誰很像。

在月玲原本的計劃裡，她會一直是司天監裡小小見習生，打開時空縫隙回老家後，順利離開這個世界，不會有太多人注意到。

現在這個世界的上位者在關注她了，郭監正也在委婉告誡她，簡單的計劃在變得麻煩起來。

上回王量修臨時突擊式上崗帶來的後果，隔幾天後還是沒客戶上樓來蔔卦。

不是皇宮的下人們不想，是他們不敢輕易再登樓。

月玲白天進入官署和皇宮時，好幾次有宮女和太監拉住她，悄悄詢問是否可在其他地方繼續蔔卦。

客戶們意願很強烈，可惜她隻能在離星空最近的魁星樓收集心靈能量。

“上次的王量修就夠了，再來一個鳳北骁，顧客們可能是真的不敢再來了吧！”

月玲無聊地坐在石桌前，拿出值守冊和筆，例行公事寫記錄。

差不多寫完值守記錄，她又翻出空白宣紙，開始畫起符咒來。

以前在魔法學院學習時，月玲最頭痛學畫符咒，這種咒語類似數學題，從起始筆畫後就得不停思考，接續畫下去的符号直接關聯咒語的效果。

今晚月玲臨時起意，可能是因為心靜，她的思維很快，一撇一捺，特别順暢。

有人上樓，走了過來，站在石桌前。可月玲正沉浸在描繪符咒的線條裡，難得狀态正佳，舍不得中斷。

來人沒有打擾她，她幹脆繼續凝注精神，一口氣畫到最後步驟。

“這裡蔔卦嗎？”

來人很識實務，在她收尾時才出聲詢問。

月玲長噓一口氣，擡頭，正是豐神俊朗，如玉般的太子，站在她伏案繪畫的石桌前。

鳳北骁到了。

當他再次登上魁星樓，就見到樓上平台前方的石桌前，一名穿着白衣的少女正趴在石桌上勾畫着什麼，神情專注認真。

他和小明子走近，她似毫無察覺。

鳳北骁不由地看她在寫什麼，隻見宣紙上畫滿奇怪的、不認識的符号。

郭天遠說過那名異族見習生有奇異的本領，聰慧過人，經常出乎外人的意料。

紙上那些莫名的符号，他一眼即知沒幾人能如此勾勒，這白衣少女一定是她了！

主仆二人靜立了好一會兒，白衣少女都沒擡頭看他們。

鳳北骁又觀摩起她的手法，下筆靈動自如，很優美。

他似乎看出她快畫完了，才出聲詢問道。

“呃……”月玲琢磨如何稱呼鳳北骁，喊名字吧，他們不熟，喊他的稱謂吧，又沒人介紹，她不應該是認識他的。

“你要蔔卦嗎？請坐。”索性省去稱呼，直接進入主題。

小明子主動上前，将石桌另一側的凳子擦拭好幾遍。

鳳北骁不急不慢坐下，坐在月玲對面，兩人平視。

借着月光，他認真打量了白衣少女的面容。她的皮膚很白，五官輪廓深邃，面龐如同出水芙蓉般清麗絕倫，黑眸明亮有神。

“是的。”鳳北骁平靜地回答。

“你知道這裡蔔卦的規則嗎？”月玲從袖口裡拿出塔羅牌，放到石桌上。

“不知。”鳳北骁看到那疊長方形的物品，那紙有點厚，他沒見過這樣硬度的紙。

“不蔔生死，不蔔幻覺，不蔔實況，不改運。完卦後需要支付相應的報酬。”月玲很耐心，總會遇上不懂規則的客戶，她機械式地講解道。

鳳北骁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會說得太多，沒達到他想要的詳細程度，但還能接受。

“好。”鳳北骁表示懂了。

“開始吧！”月玲點頭，等候着他的問題。

鳳北骁沉吟片刻，緩緩道來，“我想找一個人。”

“找人？”很普通的問題，月玲拿起塔羅牌。

“找一個能幫助我的人。”鳳北骁内心深處有點點期待起來，在以前他都不确定世界是否真的有那個人。

“明白了。”月玲也不用問太具體，本來塔羅牌隻算大緻方向。

兩人都沒再說話，月玲熟練地展示和牌、洗牌一整套手法。

塔羅牌在她手裡上下翻飛，寂靜的夜裡響起牌面相互間的“啪嗒”聲。

即使客戶是太子，月玲洗牌手速也一如既往，很快就在石桌上擺好了牌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