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文清低下頭,正好對上他先前上完廁所,忘記拉好的褲鍊裡正明晃晃地鑽出一角本命年。
………
短短一瞬間,他們這邊的小天地都跟着變得安靜如雞。
“還看,還不給老子閉上眼!”緊咬着牙根,強忍着殺人滅口沖動的晏文清直接當着她的面将拉鍊拉上。
同桌看見了,是不是也說明他前面來的路上………
臉上又紅又黑的晏文清一想到這麼丢人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攥緊的拳頭控制不住朝書桌捶去。
要不是同桌提醒,他恐怕還會繼續這樣招搖過市!
顧絮安被他那一拳給吓得渾身哆嗦,拉着椅子就往旁邊挪去,免得殃及池魚。
拖動的椅子在安靜的教室裡發出尖銳刺啦聲,頭皮發麻得想令顧絮安當場社死。
更社死的是她還沒與他拉開一定距離,一隻手突然不小心打到桌角,頓時疼得她龇牙咧嘴擺手想要起來,身後人也正打算起身離開教室………
随着椅子倒地的“噗通”一聲,伴随而起的是晏文清強忍着怒意的肅殺凜冽。
“顧絮安!你還不快點給老子起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整張臉燒紅的顧絮安被他一吼,馬上怕得手忙腳亂起來,手下卻不知道突然按到了哪裡,疼得身下人發出一聲悶哼。
當她對上對方陡然鐵青惱怒的臉,以及:“顧絮安,你要是再不從老子身上起來,老子說不定真的會打女人!”短短幾句,就像是從牙縫裡硬蹦出來般咬牙切齒。
她好像也明白了,剛才不小心碰到的東西是什麼了………
她覺得,這是天要亡她!
早讀課發生的這件事,導緻顧絮安的臉一整天都是紅的,哪怕受害者早已逃課。
午休時,剛吃完午飯的顧絮安便打算去圖書館借點資料回家,在經過籃球場的時候,突然聽見随風傳來的一句話。
“同桌,你快點躲開!”
隻是晏文清喊的這一聲還是太遲了一點,在顧絮安反應過來要躲的時候,便是腦袋被籃球砸得兩眼一黑,倒地不起。
昏過去之前,她狠狠地記住了這個罪魁禍首的臉!!!
報複,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報複!
她醒來後,便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鼻腔裡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腦袋很沉的原因應該是包了綁帶。
眼珠子骨碌一轉,便對上了帶着歉意的一張臉,還有他拿着小刀削蘋果,準備磨刀霍霍的手。
晏文清對上她驚恐蒼白的臉,安撫地扯出一抹自認為友好的笑:“同桌你醒過來了,我想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拿球砸你的,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那麼巧的經過那邊。”
“我已經幫你和老師請過假了,不會記你曠課的,放心。”話越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越小。
“………”所以她擔心的是這個嗎?
晏文清見她不說話,以為她還在生氣,将前面削好的蘋果遞過去:“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會突然出現在哪裡的。”
眼皮微掀的顧絮安沒有接過蘋果,而是冷漠地同他拉開距離:“以後我們兩個能不能适當保持一點距離。”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我每一次遇到你,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第一次見面被潑了一身可樂,現在是被籃球砸到頭,誰知道下次會遇到什麼。
對于這個,晏文清當場反駁:“前面幾次隻不過是意外。”而且誰知道會那麼巧。
“可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意外。”謀殺,分明是赤.裸.裸的謀殺!
腦袋處傳來一陣陣鈍疼的顧絮安覺得再和他待在一起肯定不安全,便想着甯可早點回去躺着也不要與他待在一個地方。
雙手撐在床邊,一條腿才剛着地,胳膊處便伸過來一隻硬如鋼鐵的手。
晏文清以為她是想要上廁所,便好心地過來給她搭把手,他剛将手伸過去,顧絮安怕得一個哆嗦的将手往回縮,雙手往床邊一撐,兩條腿也像小雞爪往前一伸,試圖逃離老鷹桎梏。
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果皮,導緻她的腳不小心踩上去,直接重心不穩地來了個劈叉,一隻手還搭在床邊試圖垂死掙紮。
還沒等顧絮安爬起來,本想要過來扶她的晏文清同樣踩到了不小心扔在地上的果皮,整個人更是直接朝她撲去。
靜谧的空間裡,隻聽見清脆的“咔嚓”一聲。
“疼疼疼!”
被壓在身下的顧絮安瞪大了眼珠子,眼睜睜看着對方将自己的腿給壓折了。
“你給我起來!”哪怕是病貓,在此刻也會有脾氣。
“對,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地上會有果皮。”臉上又愧又疚的晏文清從她身上起來後,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将她打橫抱起沖出病房,朝着空曠無人的走廊處大喊。
“醫生快來!我同桌不小心折斷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