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回教室,在外面待久了也挺冷的。”晏文清看着上了藥的手,不知為何心髒變得又酸又脹,還藏着一絲甜。
坐在台階上的顧絮安望着他伸過來的手,下意識将手搭上去,對方手腕一個用力,帶動她整個人往他懷裡倒去。
像個大火爐的少年抱着她,就像是掉進了棉被,鼻間彌漫着龍井茶香,沁人心扉,頭頂上方緊跟傳來一聲短促笑意。
“同桌,你還想要抱到什麼時候。”
明明不是嘲笑,卻令顧絮安的臉頰像被火燒起來一樣滾燙,人也像是被燙到一樣捂着劇烈跳動的胸腔飛快逃離。
“同桌你走慢點,等等我,你要是想抱,我又不會笑話你。”
“你走快點了,要不然等下都要下課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辦了飯卡到食堂打飯的顧絮安才從其他人嘴裡得知晏文清為什麼會和其他人打架一事,原來是為了幫她出頭。
課間休息的時候,他本來和陳廬幾人在打籃球,卻突然聽到從旁邊走過的高二學長用極盡侮辱的語氣談論她,這才氣不過一個籃球砸了過去,還将那兩人打進了醫院。
心裡不說感動是不可能的,又擔憂的是他此舉,不正徹底坐實了他們談戀愛一事 。
否則一個校霸為什麼會突然出手打人,還将對方給打得住進醫院。
很少來食堂吃飯的晏文清見她隻打了兩個素菜,嫌棄地将自己打的糖醋肉夾到她碗裡:“本來就瘦,要是再不吃點肉,是不是想要被風給吹走。”
眼簾半垂的顧絮安看着碗裡多出的糖醋肉,很想告訴他:“你能不能注意點,沒看見旁邊的人全部看過來了嗎。”更藏着對自己的自卑,面對他人好意時的不知所措。
坐在她對面的晏文清見她突然垂睫斂眸不說話,還以為是被他吓到了,攥着筷子,喉間發緊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很可怕,很暴力的人。”
“不會,而且你這個不叫暴力,是屬于除暴安良的大俠。”擡起頭的顧絮安對他露出一抹燦爛得像是雪山之巅綻放的一朵清麗水蓮,清媚孤寒得想要令人摘下,置于白玉瓶,三千牢籠。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很少能接收到男性釋放的好意,而他是除了晨晨外,第一個對她釋放好意的男人,現在應該稱呼為少年才對。
“大俠嗎,我喜歡這個稱呼。”話裡,藏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寵溺。
又見她遲遲沒有動筷子,以為她是不喜歡吃糖醋肉,便将僅有的一個雞腿放在她碗裡:“你就是太瘦了,得要多吃點才行,知道嗎。”
“你把雞腿給了我,你吃什麼。”
“等老三他們打飯回來,我吃他們的就好。”
他們旁若無人秀恩愛的一幕,正好被坐在不遠處的林陽陽盡收眼底,掌心被指甲抓得瘀青成團,舌尖被咬得刺疼才控制住她即将暴走的理智。
“顧絮安真是不要臉,也不知道給晏文清喂了什麼迷魂湯将他迷得七葷八素。”她的閨蜜—李夢,憤怒的為她打抱不平。
“你别這麼說安姐姐,安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她何止是故意!她應該是存心來報複她上輩子見死不救,這才使出了下作手段要搶走晏文清!
“陽陽你就是人太好了,才會讓顧絮安那個小三搶走晏文清。”果然這種表面上裝得越高冷的女人,實際上背地裡比出去賣的小姐還不如。
“也不知道晏文清是不是被豬油蒙蔽了眼,居然會看上長得像個巨人的顧絮安。”
随着模拟考的成績張貼出來後,校園祭也要到了。天氣預報上說,再過不久C市就會下雪,顧絮安也狠狠地期待着下雪那天到來。
“姐,你就不覺得冷嗎。”拿着一條圍巾為她圍上的顧宸安瞅了眼窗外光秃秃的柿子樹,不明白外面都沒有什麼好看的,姐姐怎麼就看了那麼久?
“我穿那麼多,哪裡能冷到哪裡去。”顧絮安彎下腰,将圍巾對折後系在他脖子,“等下要不要和姐姐去買菜。”
“要。”
他們出來的時候,住在隔壁的林安也正好推門出來,見到顧絮安提在手上的菜籃子。
目光掠過躲在她身後的顧宸安,笑着打招呼:“你們是要去買菜嗎。”
“嗯。”話音剛落,牽着她手的顧宸安便催促起來:“姐,我們快點走了,要不然去晚了就買不到新鮮的蔬菜了。”
顧絮安對他點頭緻歉後,便拉着顧宸安離開。
确定那人沒有跟上來後,低頭問他:“你很讨厭他嗎。”
咬着嘴唇,手指頭搓着衣服的顧宸安也想不出理由,隻知道他不喜歡那個人,從見到林安的第一眼開始便很讨厭,甚至是厭惡。
顧絮安也沒有追問他原因,伸手揉了揉他長得快要遮住眉眼的頭發,想着等下要要帶他去剪個頭發,“不喜歡就不要和他往來,人活一生,萬不能委屈了自己。”
“嗯,姐,你不會覺得我很任性,還無理取鬧。”顧宸安拉着她袖口,害怕不已。
“你隻是讨厭一個人而已,又不是無理取鬧。”或許是她不想糾結這個話題,牽着他的手加快腳步,“不是說要去買菜嗎,要是我們去晚了,說不定真的買不到新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