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先前不小心崴到了腳,等下你拿點藥酒給他揉開。”
林清安看着聞覓風化得一粗一細,左右還不對稱的眉毛時,嘴裡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望月可是在描眉?”
“嗯哼,不過望月手笨,怎麼畫都沒有那位三皇子畫得好看,就連臉上的胭脂都從來抹不勻過。”聞覓風說到這個時,還極為自卑的低下了頭,玩弄着自己新染的透明指甲。
“你這樣便極好。”完全沒有聽清他言外之意的林清安接過他的畫筆,并不明他意。
何況她往日裡頭偏愛的便是不施脂粉的男子,不過,可是她一想到那位整日裡喜歡貼花钿,描紅唇的三皇子時也不可否認,對方那樣也确是極美的。
“可我有時候也想要手靈活一點啊,不然總被三皇子笑話以後嫁不出去,表姐你說我那麼笨的,以後會不會真的沒人望月啊。”
“他人說的話何必在意。”正當林清安準備轉身離開時,她的袖口冷不防的被少年給緊攥在手心中。
“表姐幫我畫一下眉可好,我想表姐的畫出來的肯定比我畫得好看。”聞覓風的笑,細看之下,可窺其中狡黠之色。
“胡鬧。”林清安即便再不開竅,卻也知道畫眉屬于閨房之樂,他們現在這樣又是打算做什麼。
“表姐就幫望月畫一次眉吧。”
“我也要,表姐可不能厚此薄彼。”
誰知道現在這一個還沒解決完,另一個也擠了過來,林清安看着這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臉時,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啊。
等第五日,回學堂之時,她便像身後有千萬隻狼在追趕一樣,連忙起了個大早。
隻是她沒有想到,在睜開眼後,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帶笑的狹長桃花眼,視線在往下移,則是那白皙的胸口,那有些微凸的桃花苞,還有圈在她腰間的一隻手。
“你在我床上做什麼!”
“妾身自然是來服侍妻主起身,還有我們二人現在都已經夫妻了,妾身身上的這層肉,妻主早晚都會吃幹抹淨的,哪裡還會差那麼點兒。”少年尾音微微上揚,滿是帶着勾人的魅意。
“妻主你看,妾身現在想你想得都疼了。”說話間,還用茱萸蹭了她兩下。
林清安大早上聽着這等虎狼之詞,簡直如遭雷劈,瞬間吓得連早飯都沒有吃,就直接跑了。
卻未曾想到,這連回學堂的路上,也不見得有多太平。
“小姐,前面停着的好像是公孫家的馬車。”正當馬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駕車的張嫂出聲道。
“嗯。”正在馬車上閉眼假寐之人聽聞,不過是微點了下頭。
“小姐可要上前去打個招呼。”
“不了。”
隻是她不想打招呼,并不代表對方不想,在她的馬車即将行駛過去時,公孫家的馬車上,有人先一步掀開了那藏青色蜀錦纏枝簾并跳下了馬車。
“清安姐姐,你停一下。”帶着帷帽的膽大少年攔住了她的馬車,并在馬車停下之時,飛快的鑽了過去。
“嗯?可是有事?”
“我的馬車壞了,我可以搭清安姐姐的馬車去學院一趟嗎。”少年語氣裡滿是坎坷,生怕會遭人拒絕。
“嗯,上來吧。”林清安掃了眼那車轱辘斷裂了一根的馬車,人雖有幾分狐疑,仍是讓人上了車。
馬車中,摘下了帷帽的狐狸眼少年,就像是解開了封印般,不停的在她耳邊絮絮叨叨。
“對了,之前清安姐姐請假回家是去做什麼啊。”少年回想起最近聽到的那些沸沸揚揚,隻覺得心裡尤其不對勁,就像是誰碰了他的私有物一樣。
“不過是些許小事。”畢竟那場婚約本非她意,甚至是早晚都會和離的,又何必放在心上。
“反倒是慧霖可是來看家姐的?”
“嗯,因為前面姐姐去學堂的時候,走得太匆急忘記将課本給帶上了,這才連忙寫信讓我送來。不過清安姐姐最近是不是睡得不怎麼好,眼下都多了一層黑眼圈了。”
少年說話間,還特意湊了過來,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眼下的那一抹青黑。
“想是最近發生的事過多。”半抿着唇的林清安側過臉,躲開了少年的再一次觸碰。
“事情雖多,可是清安姐姐也得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才是,而且我姐姐經常說了,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
“我會注意的。”她許是累極了,遂靠着車壁繼續閉眼假寐,耳畔處則不時傳來少年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