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
時弈原本沒注意到季眠的存在,聽到聲音,心髒突得空了一拍。他緩緩轉頭,看向季眠,認出她是在機場停車場見過的那位,又看向陳硯舟,用眼神示意,“怎麼回事?”
陳硯舟知道他為什麼震驚,他是時安的哥哥,不可能聽不出來兩人的聲線一模一樣。梁烨和彭旭沒反應是因為他們遲鈍,再加上和時安也談不上多熟。
“待會兒再聊這個。”陳硯舟低聲說。
梁烨的病房和季眠上回住的是同一間,醫生讓他先輸液觀察兩天,等消炎消得差不多了,再往小腿裡安一塊鋼闆,一年後再取出來。
梁烨剛躺下就開始吐槽,“我們家和這屋是有什麼孽緣啊,一個兩個都住這兒。”
“希望别有下一個人了。”季眠說着,把接好的水放在床頭,“吃東西了嗎?”
“沒呢。”
“那我出去買點,就不問你想吃什麼了,你想的估計都不能吃。”
“我們去吧,你在這看着他。”陳硯舟拍了拍時弈,對季眠說。
“哦好。”季眠本以為他們幾個會有話想說,就準備騰出空間,沒想到陳硯舟卻讓她留下。
醫院已經過了供餐時間,陳硯舟和時弈找了家附近的餐廳,是時弈開的車。
“她和聲音,和安安很像。”
“嗯。”
時弈照着導航打轉方向盤,“你們最近走得很近?”
“沒到很近的程度,但總會遇見,不算疏遠吧。”剛消散的醉意似乎有死灰複燃的趨勢,陳硯舟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不算疏遠……憑時弈對陳硯舟的了解,這已經是他形容比較親近的人際關系時會用到的詞了。
“如果,今後有别的心儀對象出現,不用顧及我們一家人。”
時弈想說這話很久了。陳硯舟聽說時安可能喪生時的模樣清晰地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作為時安的哥哥,也作為陳硯舟的朋友,真心希望他能早一點走出來。
事發後,他們查遍了雲艿和周邊城市的醫院、機場、火車站甚至大巴,都沒有時安的記錄。雖說對外宣稱時安是失蹤了,但如果她還活着,怎麼會一年了都不聯系呢?
時安多半是死了。這是衆人未說出口,卻心知肚明的事。
這半年來,陳硯舟在衆人面前表現得不在意,但時弈知道,他并沒有放下。
“你想說什麼?”陳硯舟睜開眼,聲音低啞。
“你對季眠,如果有一點好感的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陳硯舟打斷他,語氣很果斷。
“那你是因為她和安安的聲音很像,……”時弈頓了頓,開始思考措辭。
陳硯舟沒應聲,過了許久才說:“沒有。”
……
梁烨手術前的日子,季眠每天都會去一趟醫院,偶爾碰到時弈和彭旭,因為不熟,也沒說過什麼話,奇怪的是一次也沒遇到過陳硯舟。
從醫院回老宅的路上,季眠找了部電影打發時間,看得正入迷,一條微信消息彈出,擋住了部分界面。
季眠選擇手動忽略,将彈窗上滑,可消息卻不知疲憊,此起彼伏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隻好點開。
【偉大的剪刀手】:聽說了嗎!!xy的那個助理,被開了!
【偉大的剪刀手】:老曾讓xy開的,說zt不走,那就xy走。沒說原因,但我們猜,和片子洩露的事情有關。
【偉大的剪刀手】:片子是zt洩露的,xy能脫的了關系?
【偉大的剪刀手】:我猜啊,肯定是老曾怕開了女主演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就把她保下來了。
從被趙恬指認的那一刻起,季眠就知道洩露電影片段的事是她做的。謝瑩作為女主角,影片洩露對她來說沒有好處,所以是不是她指使的,還不好說。
【Sora】:這是我們能揣測的嗎?
【偉大的剪刀手】:你就裝吧,上次和老曾中門對狙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會不敢?
【Sora】:我到站了,回頭再說。
【偉大的剪刀手】:哦哦。
季眠從三号口出,按照老路拐進胡同,剛走沒幾步就停了下來。
趙恬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她的眼神空洞,讓季眠沒由來得起了身雞皮疙瘩。
“我們聊聊吧。”趙恬一步步走近,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