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室的紫外線燈管需要預熱三分鐘。謝昀借着這點時間，把從市長辦公室搶回的絕密文件鋪在除菌台上。顧隐宵突然按住其中一頁："這個指紋拓印...是我爸握筆的傾斜角度"。

泛黃的《珊瑚保育計劃書》扉頁上，父親工整的簽名旁有個油漬指印。謝昀用放大鏡觀察墨迹暈染的邊緣，發現簽名用的其實是可溶墨水——這根本是份待銷毀的草稿，被人偷梁換柱成正式文件。

"看第七頁附錄。"顧隐宵的指尖在發抖。被篡改過的水質監測數據下方，貼着張便簽紙殘角：是母親的字迹，寫着"長明，收手吧"。他們同時意識到，當年那些"自殺遺書"，或許都是實驗室産出的赝品。

保險櫃暗格裡藏着台老式傳真機。謝昀倒出母親潛水表的零件組裝解碼器，當顧隐宵插入父親的身份卡時，機器突然吐出半米長的熱敏紙。那些看似亂碼的字符，實為父親用鎮靜劑藥瓶批号編制的密碼。

"是實驗室舊址的坐标。"顧隐宵用紅筆圈出三個數字段。月光穿過防彈玻璃的裂痕，在紙面投下珊瑚蟲形狀的光斑。謝昀突然撕下裂痕處的玻璃碴，發現夾層中嵌着片陶瓷存儲器——正是母親失蹤當天戴的耳墜部件。

穿過灌滿海風的通風管時，顧隐宵的褲腿被變異珊瑚蟲劃出細痕。他們降落在廢棄的海洋研究所天台，生鏽的标牌上還挂着"聲學保育示範基地"的橫幅。謝昀用玻璃碴切開鐵門封條，黴味中混着淡淡的茉莉香——母親總在潛水服裡縫香囊驅鲨。

實驗室的應急電源居然還能用。顧隐宵打開培養艙的瞬間，熒光藍的變異珊瑚蟲順着艙壁滑落。謝昀用鑷子夾起片脫落的蟲體，在顯微鏡下看到人工編輯的基因序列："這些是生物打印機造的誘餌，專門僞造病理報告"。

文件櫃最底層鎖着防震箱。顧隐宵用父親教他的摩斯密碼轉動機械鎖，箱内絨布上躺着支萬寶龍鋼筆——正是簽署所有遺書的工具。謝昀旋開筆帽，隐藏的墨囊裡殘留着與僞造遺書同源的化學藥劑。

"我爸書房有台碎紙機。"顧隐宵突然用鋼筆尖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入墨水管。血液與藥劑混合後析出晶狀體，在紫外線下顯出母親遇難前兩周的日程表：所有會面記錄都指向珊瑚礁保育協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