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櫃的冷凝水滴在謝昀後頸時，他錯覺是母親在輕撫那道熒光疤痕。顧隐宵用牙齒咬開凍僵的橡膠手套，指尖剛觸到試劑瓶上的冰霜，貨架突然傾斜——2013年批次的熒光鈉試劑正在滲出詭異的藍綠色。

"這批貨的衰變周期不對。"顧隐宵對着紫外手電搖晃試劑瓶，本該呈現純淨熒光的液體裡漂浮着黑色絮狀物。謝昀扯開包裝箱裡的防撞泡沫，露出底下被篡改的質檢單，父親實驗室的公章印在僞造的分子式旁，油墨還未幹透。

他們跟着冷凝水痕迹找到通風井。攀爬時顧隐宵的膝蓋撞到暗格，掉落的實驗日志正好攤開在關鍵頁："...用珊瑚蟲代謝物替代熒光基團，可使神經毒素檢測呈假陰性..." 謝昀的瞳孔在夜視儀裡收縮——這正是母親們當年舉報非法排污時被駁回的關鍵證據。

地下二層的消毒室鎖着三重密碼。謝昀将星盤碎片卡進生物識别槽，碎片表面的珊瑚蟲鈣化物突然溶解，露出母親私刻的防僞紋路。門開的瞬間，三十台全自動灌裝設備正在僞造新批次試劑，機械臂在瓶身貼标的動作與父親實驗室的監控錄像完全同步。

"看輸送管顔色。"顧隐宵用手術刀劃開矽膠管，深紫色液體裡懸浮着微型芯片——正是拍賣會"鲸魂"使用的記憶載體。謝昀突然拽着他撲向貨架，兩枚麻醉镖釘進剛站立的位置，镖尾顫動的頻率與灌裝機的噪音共振。

他們在灌裝液氮的掩護下鑽進控制室。顧隐宵破解中控電腦時，屏幕突然彈出父親年輕時的操作指南視頻——背景裡閃過母親們封存的原始試劑配方。謝昀将星盤碎片按在散熱口，高溫讓碎片表面的珊瑚蟲屍體蒸騰出信息素，中和了空氣裡的神經毒素。

"僞造參數在這裡。"顧隐宵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殘影。謝昀盯着監控分屏裡正在逼近的紅外熱源，突然将整瓶未稀釋的熒光試劑潑向通風管道。紫色液體與信息素混合後劇烈反應，在管道内炸出緻盲的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