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送走謝臨之後,望着今天謝臨收拾好的屋子,陽台上挂着他昨日被雨淋濕的襯衫,現在遇見風,吹得輕飄飄的。
剛剛到家的小橘貓瘸着腿東蹿西跳的,跑到陽台伸着小爪子去撓那件襯衫。
蕭承盯着那件飄飄蕩蕩的襯衫,隻覺得自己這幾日渾渾噩噩地糟透了。
幸好,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他把貓簡單收拾了下,鑽到被窩裡休息。
叮——
是門鈴。
他皺了皺眉,伸手去摸手機,屏幕倏然亮了起來。
十一點半了,他踩着拖鞋去了客廳,透過可視窗門鈴看到了。
謝臨。
他站在門外,手裡還拎着東西。
他疑惑地打開了門,那一瞬間,一股子酒味沖他的頭蒙。
“謝總?”
“你喊我什麼?”
蕭承一愣,這人是喝了多少。
他側身讓開了路,讓謝臨進了客廳。
小橘也不怕生,瘸着腿蹦蹦跳跳地湊到了謝臨身旁。
蕭承生怕這個酒鬼踩到小貓,他見謝臨神色不好,替他開了瓶蘇打水,把他拉到了沙發上,随口問道:“喝了多少啊。”
謝臨不說話。
他家裡的暖氣開的很足,謝臨嫌熱就把風衣脫了擱在了沙發上。
這會兒,蕭承才意識到,謝臨是穿着他的衣服去見的沈煜。
他緩了口氣,說:“半夜怎麼不回酒店。”
“我來找我兒子。”
蕭承立馬把小橘塞回貓窩,他小聲說道:“乖乖别出來。”
“你幹嘛把我兒子抱走了。”
“……”
叮叮叮——
門鈴又響了。
蕭承心一頓,這個點沒誰了。
正當他在糾結怎麼辦的時候,謝臨瞬間拉着他,又把他壓在了沙發上。
“你他媽…喝了多少?”
謝臨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敢開門試試。”
他們離得太近,謝臨帶來的酒氣和熱氣他照單全收。
明明蕭承沒喝酒,思緒卻像是沙灘上亂跑的螃蟹,在他腦袋裡橫沖直撞。
他還沒反應過來。
謝臨就緊緊按着他,說:“隻要你去開門,我就把你按在門闆上。”
蕭承瞬間亂作一團,他看不清謝臨的神色。
謝臨扯着他的領口,冰涼的指尖摩挲在他的頸側,他似乎松了口氣,小聲說:“還在。”
“…謝總。”
謝臨壓低了聲音,在他耳畔說:“你那天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門鈴還在響,他擱在桌子上的手機也開始嗡嗡嗡作響。
蕭承看了眼手機,卻讓謝拉着他的下巴,猛地拽了回來。
“你知道他今天說什麼嗎?”
“他說你們快結婚了。”
謝臨的手在他的頸間暖熱了,就開始往下遊走。
“那你還不放開我?”
謝臨單手箍着他的手腕舉過頭頂,蕭承掙紮不得。
他的指尖輕輕繞着圈。
蕭承呼吸開始急促,他說:“放、放開。”
謝臨沒說話,隻是打開了塑料袋。
蕭承聽到動靜,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他才知道,謝臨今晚是來真的了。
樓道外逐漸沒有了聲響,他說:“謝總,咱們…”
謝臨單手開了蓋子,拉下了蕭承的睡衣,冰涼的液體擠在了他身上。
冰得他一激靈。
“你和他要結婚。”
“為什麼要玩我?”
蕭承對上謝臨那雙冰冷的眼神,他蒼白的說:“我沒有。”
“蕭承。”
“六年了。”
“嗯…嗯?”
蕭承恍恍惚惚地說不出來話,這是謝臨第一次這麼闆闆正正地稱呼他的名字,隻是這時候卻不太合适。
謝臨突然把領帶系在了他的手腕上,結結實實地捆了個死結。
空曠的客廳隻剩下沙發海綿回彈的聲音,隐隐約約還藏着些啜泣聲。
擡眼間,他隻能模糊地望着謝臨那雙深邃的眼眸,透露出的那一種情緒他說不出,看不透。
謝臨對上他的目光,雙指引過他的下巴,酒氣在他的口腔肆無忌憚地搶掠。
蕭承很快招架不住。
……
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陽光照了進來,他難耐地動了動身子,那一刻,他與謝臨四目相對。
他那雙眼睛裡包含了太多,有擔心、有小心,甚至有些内疚。
謝臨還是開了口,他語調輕得不能再輕了,說:“我…”
“對不起。”
蕭承不明白這句‘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是他酒後做了混賬事準備和自己撇得一清二楚的鋪墊語?還是别的?
他故作輕松地說:“沒事。”
這一刻,他第一次在謝臨臉上看出緊張,難耐。
隻見他在想些什麼。
蕭承覺得并不難猜,任何男人出軌之後,激情褪去以後的情緒就是懊悔,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