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起來的時候已經7:10了。
他六點剛睡沉,堪堪隻睡了一個小時,現在被鬧鐘吵醒,心裡湧上一陣煩悶,差點把手中的手機給砸出去。
但很可惜這個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被打斷了。
“叮鈴鈴鈴鈴鈴……”
江逾白不耐的皺了皺眉,解鎖屏幕看了眼來電人……徐七洛?她能有什麼事找我?
江逾白把電話接起來,還沒等他說話,對面就冷靜地搶先開口:“江逾白,我勸你不要請假,今天王啟龍嚴查,凡是無緣無故,沒有家長同意請假的,一律寫檢讨,1000字往上。”
江逾白:“……”
王啟龍真狗!
“好謝謝,我知道了,給我倆打個掩護,我們還沒起。”
徐七洛:“……”
“盡快。我最多給你倆拖到上第一節課。”
“好,謝謝,麻煩了。”
“……你嗓子怎麼了?”在江逾白挂掉的前一秒,徐七洛猶豫出聲。
江逾白愣了一下,随即反問:“很明顯嗎?”
“嗯……反正不正常。”
“哦,沒事,啞了。還沒恢複過來。”
徐七洛聽他這麼說也沒多問,說了聲知道了就把電話挂了。
這可不像沒事的樣,他那嗓子跟裡面卡了個拖鞋一樣,又低又啞。
等江逾白穿戴整齊,提着早餐站在陸遙空家門口的時候已經7:40了。
江逾白看了看表,深呼一口氣,正欲擡手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陸遙空穿着長袖睡衣,頭發翹翹着,滿臉倦容站在門口。
江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綻開笑容,把手裡的早餐往上提了提。
陸遙空眼睛都沒轉一下,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轉身進屋。
江逾白也不尴尬,跟着他就進去了,照例把早餐擺好後敲了敲卧室門,提醒他吃飯。
于是陸遙空冷着一張臉從卧室裡走出來,理都不理江逾白,拉開座椅就吃。
江逾白失笑,太可愛了,天天。
陸遙空看他一直看他,剜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江逾白頓時緊張:“天天,你嗓子怎麼了?”
陸遙空愣了愣,面色不善。
還不是因為你!害我哭了一晚上!嗓子不啞才怪呢!
不過……
陸遙空:“你嗓子怎麼了?”
江逾白正給他倒蜂蜜水呢,聽見這話手抖了一下,水灑出來一半。
陸遙空皺眉上前,把水擦幹。
“你是不是也哭了?”陸遙空問。
江逾白不答,隻沉默将蜂蜜水遞到陸遙空面前。
“江!逾!白!”
眼看陸遙空發了火,江逾白隻能老老實實回答:“沒事,就……啞了。”
陸遙空眯了眯眼:“我能不知道這啞了?我問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啞!”
江逾白腦中瘋狂運轉,但似乎沒什麼用,半天沒能回答出來。
陸遙空繼續施壓:“江逾白,你如果不說實話,我一輩子都不會跟你和好!”
江逾白終于慌了,慢吞吞地說:“昨天晚上吐的……胃痙攣。”
陸遙空又氣又心疼,最後看了他一眼說:“過來……我抱抱。”
江逾白乖乖走過去,乖乖張開雙臂,甘願單膝跪地去抱他一生所愛之人。
“天天,我們不要再分開了,我好難受……”江逾白聲音悶悶。
“江玉,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無論現在還是将來,我都會陪着你,江玉不要再離開……”
“天天,我發誓,我不會再丢下你一個人了,我不走了……”
*
兩人卡着早讀結束的鈴進了教室。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周明聽到後方的聲音立馬精神,“嗖”一下坐起身轉過頭來。
“你們真好啊,踩着……”說到一半猛地頓住了話頭,“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你倆終于談了?!”周明語氣好奇。
江逾白:“……”
我也想啊!
陸遙空:“……”
不是你從哪看出來的啊喂!
陸遙空的耳朵瞬間爆紅,面上卻一片冷靜:“周明你的嘴不要可以捐了。”
周明笑了一聲,沒有在意繼續說:“行行行,不是不是,不過你倆有點暧昧吧,戴個情侶項鍊,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來你倆是……名堂有主啊?”
兩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脖子,都帶着貝殼項鍊,咋一看還真挺像情侶項鍊,但兩人都沒打算把項鍊藏起來。
陸遙空:“滾蛋。”
江逾白:“你管我。”
周明被罵了一通,撇了撇嘴,語氣不屑:“切,我不管我不管~”
說完就把頭回過去,繼續補自己的覺。
但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彌漫在兩人心頭。幸虧上課鈴救了兩人。
太及時了!
江逾白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想讓陸遙空知道他喜歡他,非常喜歡。他想表白,甚至把地點都翻遍了,每個浪漫的地方他浏覽了不下十次,甚至能把他們優缺點列了個大綱。他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但他不敢表白,他顧忌的事太多了:
陸遙空喜歡男生嗎?
陸遙空喜歡我嗎?
陸遙空會有什麼反應……
拒絕後他會不會厭惡我?
…………
他太怕陸遙空不能接受。他害怕坦白之後連朋友都做不了。
陸遙空心情就更複雜了,他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狀況了,一方面他看見江逾白會心跳加速,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和對方應該不是同性戀……好複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