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高馬大的運動員竟然和女詩人一樣,被門外的屍體吓了一跳。
副本裡的鬼怕的都很别出心裁啊!
栖弋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他表演。
“哪來的死人!”運動員驚駭地睜大了眼睛,小聲地自言自語道:“我他媽這幾天是怎麼了?老是撞見這些。”
栖弋在一旁提醒道:“我們不需要報警嗎?或者換個地方住,這裡的治安也太差了。”
此話一出,運動員神色一變,蒼白的嘴唇明顯顫抖起來,喃喃自語道:“不,我們不能從薔薇公館出去。”
“是嗎。”栖弋淡淡地說,“那真的太可惜了。”
運動員搖了搖頭,神情是栖弋之前沒有見過的嚴肅,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他似乎沒聽到栖弋在說什麼,話語裡潛藏着深深的恐懼:“或許吧,但是你不用怕,兇手不敢來薔薇公館。”
“哦?”栖弋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想等他的下文。
然而運動員卻不說了,嘴裡嘟囔了幾句旁人聽不懂的咒語,就一溜煙地逃回了自己房間。
長得人高馬大的,受到驚吓逃跑的樣子卻異常狼狽。
栖弋看着好笑,拂去肩膀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然而在轉過頭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就全部收了回去。
青年的面容精緻冷豔,惹人憐愛的憔悴感和拒人千裡之外的距離感被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個人身上。
鏡頭近距離怼在栖弋臉上,直播間的觀衆們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真的有人長成這樣啊,女娲你在嗎,我醜得睡不着覺。”
“這個新人是個明星嗎?怎麼感覺他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自帶磨皮濾鏡,顔值有壁啊!系統雖然不做人,但是副本裡npc顔值還是有人把關的,但在這新人面前分分鐘被秒殺了。”
安息遊戲的玩家通常分為兩種。
強者的最終目的往往是最後實現願望的機會,才會有目的地累積記分。
然而大部分玩家,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明天,經曆生死厮殺之後,往往會把賺來的積分都在當天花掉。
畢竟在安息遊戲開服以來,實現最終願望的人數為0。
花掉積分的途徑,除了日常買道具,就是打賞直播的玩家。
技巧高超碾壓副本的大神自然人氣高,但也有一些樂子人喜歡看新手菜鳥們被吓得吱哇亂叫,以及被boss狂虐的凄慘樣子。
不少從副本裡出來,疲憊不堪的玩家都看到公共頻道有人說,一個顔值超高的新手玩家倒大黴,進了《薔薇公館》副本。
《薔薇公館》号稱新手墳墓,這大概是小美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進副本了。
“這個叫栖弋的是玩家嗎?我怎麼覺得他跟安息遊戲适配度好高,簡直完美融入副本,比NPC還像NPC!”
“他好像還挺輕松的,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難臨頭了……”有人幸災樂禍地說。
“新人嘛,哪個不是這樣?膽比天大,命比紙薄。”
“可惜了,這個新人鏡頭裡都這麼漂亮,真人肯定更漂亮,就這麼死在副本裡了,有點可惜了。系統偏心啊,不讓他出來,是不想讓小美人落在玩家手裡吧。”
此言一出,周圍人都一緻迎合。
有些時候,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在這種實力至上的地方,倘若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最後的命運往往就是依附别人,做一個精緻空洞的菟絲花。
而這一切,副本裡的栖弋都無知無覺,他壓低帽子,心裡惦念今天還沒出現的大學老師,調轉腳步回了居住區。
“我記得那個老師的房間在……”栖弋一個一個房間看過去,硬質的皮鞋與木地闆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回蕩在走廊裡。
外面的陽光一點也透不進來,走廊上隻有白熾燈幽幽的燈光。
最終,栖弋停在005号房間的門口,就在他的006隔壁,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敲了敲門,試探地喊道:“老師,該吃早飯了,你收拾好了嗎?”
“馬上就好!”裡面很快就傳出大學老師的聲音,嘩嘩的水聲停了,“我……我洗完澡就出去了!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這麼冷的房間裡洗澡?身體挺好啊。
而且在大學老師的話語間,有種說不出的焦躁之感。
古怪。
是真的在洗澡,還是在清理什麼血迹污垢……就不得而知了。
栖弋心裡對大學老師的懷疑又多了一分,但他也不多糾纏。
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消息已經送到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走廊裡燈光昏暗,每一盞燈隻能照亮身前一小塊範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這樣設計的。
那些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晦暗不清,仿佛潛藏着不知名的鬼魅。
牆壁上能夠以假亂真的薔薇花靜悄悄地綴在綠葉之間,随着栖弋的腳步,緩慢調轉花心朝向的方向,像一雙雙在暗處偷窺的眼睛。
目送栖弋走了出去。
一來一去,栖弋将走廊逛了一遍,大緻了解了整個公館的情況。
公館裡總共有七個房間,醫生、運動員、大學老師和他分别占一間,女詩人和小女兒住一間。
還剩兩個房間。
倘若其中一個屬于躺在他床下那位仁兄。
還有一個空房間……
栖弋腳步不停,想到了昨晚看到的007号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