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娃娃的臉恢複了原樣。
淩巳轉而問道:“我在夢裡到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發生的事,好像真的發生過。”他這話說得古怪,但吉利娃娃好似聽懂了。
“發生過的事,就是發生過的事。”
淩巳若有所思,見時間差不多了,就站起身告辭了。
吉利娃娃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了門。
回到房間後,淩巳立即看向牆壁,果然,牆上有張白紙,随着他的意念一動,紙上出現了“陽台”兩字。
淩巳将床墊搬到了陽台,雖然是在夢裡,他也希望能睡得舒服。
他躺在了床墊上。
透過窗戶,能看到外面的天空,這裡的天空群星閃耀。
看着一閃一閃的星星,他的眼皮越來越重,終于完全合上了。
淩巳的夢跟上一回一樣,轉場了。
他還在那條河邊。
他也還是大倉鼠。
一切像是變了,又像是沒變。
這條河上,漂來了一隻死老鼠。
這隻老鼠很大,和之前的豬一樣,被剖開了。
淩巳靠近着,忽然間,隐隐約約的,有畫面出現在他的眼眸中,他呆呆地立在原處。
等他回過神時,老鼠已經不見了,大概是漂走了。
他的腦袋轉來轉去,選擇了一個方向後,開始奔跑起來。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棟平房。
這不是之前那個有福結的房子,但他還是推開了門。
房子裡被翻得很亂,幾乎所有家具都破損了,牆面上也是坑坑窪窪。
他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有照片。
淩巳跨過地上的東西,走向裡面的房間。
他打開了房門,這應該是一間兒童房,牆壁雖然已經滿是髒污,但能看出來,最開始應該是刷的淺藍色,角落的地上還有賽車玩具。
他拉開了書桌的抽屜,裡面有一本繪畫本。
他翻開了,這裡面的畫保存得異常完好,看到裡面畫着的、充滿童趣的畫,他會心一笑。
但漸漸的,畫風出現了突兀的變化。
像是另一個人畫的,甚至像是成年人畫的。
淩巳皺起了眉頭,這些畫讓他感到不舒服。
他将畫放了回去。
他又走向了另一間房間。
推開門,一股微風忽然吹起,淩巳下意識閉了下眼睛。
随後,他便看到了房間裡的一切。
黑色,到處都是黑色。
像是被黑色油漆澆了個遍。
淩巳的心髒加速跳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他突然閃過一絲念頭,但那念頭又立馬消失不見了。
他關上了房門。
他走出了這棟房子。
他望着紅色的天空閉上了眼。
淩巳醒了。
夢裡的事,他幾乎都記得,但就是記不起在黑色房間裡閃過的那道“靈機”。
他相信自己會記起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見柳子葉,這個念頭很強烈,強烈到他立即撥通了鐘北的電話。
“我想見柳子葉。”
“你找關系吧。”通過聲音,淩巳都能想象到鐘北的表情是多麼不以為然。
“我可能知道兇手在哪裡。”
鐘北頓了頓,“你最好沒有說謊。”
和上一次一樣,淩巳在十三區交界處上了鐘北的車。
鐘北不急于問淩巳關于兇手的事,淩巳也就樂得沒有提。
兩人默默無言地到了治安局。
依舊是那間會議室,鐘北隻是注視着淩巳,像是在等待他自己開口。
淩巳的雙手緊握着,“我...我懷疑真正的兇手跟柳子葉認識。”
鐘北聞言隻是輕輕回了句,“哦?”
淩巳看了眼鐘北的眼眸,隻覺得那雙眸子裡有特别的東西,但他立馬錯開了眼神,“我想見柳子葉,向他确認一些事。”
鐘北竟然沒有向上一次那樣果斷回絕淩巳,而是答應了。
鐘北将柳子葉安排在了審訊室裡,他讓淩巳一個人進去見他。
淩巳站在審訊室門外,失神地站了會兒,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柳子葉正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聽到開門聲,他也未擡起頭。
他的頭發長長的,擋住了那雙異瞳。
淩巳坐在了柳子葉的對面,他掃了眼柳子葉的雙手,那雙手被手铐拷在了椅子上,而他剛剛進門時就已經注意到,柳子葉的雙腳也戴着鐐铐。
淩巳轉頭看向一旁牆壁上的玻璃,鐘北大概在那後面觀察着審訊室裡的一切。
淩巳轉回了頭,輕聲問柳子葉,“可以告訴我是誰殺的嗎?”